谁都能听得出来,岑柏言喜欢他、爱他。
这仅仅是他们确立关系的第一天,宣兆却已经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慌。
明明是他步步为营引诱岑柏言,现在岑柏言如他所愿上钩了,宣兆却心慌意乱,生平第一次产生了退却的念头。
——我在害怕什么?
钢笔自带的袖珍电子屏上提示录音文件已生成,是否保存。
宣兆眼睫低垂,嘴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只要保存下来,寄出去.
他食指游移到屏幕上的那个“是”,指尖略微颤动,接着重重闭上了双眼,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明知道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候,仅仅是这个程度还远远不足以摧毁那一家人。
但他的理智和筹谋正在动摇,这通录音恰恰证明他心软了,听到岑柏言的低沉笑声,宣兆有一个瞬间想的是真的要把他拖下水吗?
也许早点切断他和岑柏言的这条线才是对的,他担心如果再和岑柏言继续纠缠下去……
——宣兆,你在害怕什么?
——你当初选择了走岑柏言这条线,费尽心机不过才前进了第一步而已,你现在就急着把东西发出去,你是害怕了对吗?你后悔了是吧?
——你的理性审慎还有缜密呢?你明明还有更长的线要收,你通通因为一个岑柏言放弃了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宣兆眸光微动,冷硬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刚才的挣扎只是错觉。
我可以脱身,我可以全身而退。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试图通过这种原始而笨拙的方式说服自己。
最后,宣兆删除了那个录音文件,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半身后仰靠着椅背,接着抬手捂住了眼睛。
因为他才是操纵棋盘的那个人,所以他绝不可能因为一颗棋子而心软。
-------------------
口是心非的小狐狸和陷入热恋的大狗狗,芜湖!
第38章 现在开始拄着我
第二天是周六,雨停了,天虽然还有些阴,但难得的有了点儿晴朗模样,沉闷的云层后边偶尔透出来几丝阳光。
海港大学旁边两百米就有个快递站,宣兆和岑柏言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岑柏言本来想着去宣兆家里接他,宣兆温和但强硬地拒绝了。
“柏言,我是个男人,不需要你时刻为我操心,任何场合也不需要你特地接送。”宣兆早上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他这人天生有种能力——说什么话都很容易让人信服,于是岑柏言成功被他说服了。
然而,此刻岑柏言站在风口,头发被吹得一团乱,深色长裤下摆溅上了泥点子,尤其是当路过的小破孩儿在他价值三千八的短靴上踩了一脚时,岑柏言终于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