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丢人丢大发了!
岑柏言接着往下翻,这个本子里记录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口吻温和轻松,岑柏言甚至能想象到宣兆在写这些字时候的样子——他一定是笑着的,写到岑柏言孩子气的地方,可能还会无奈地摇摇头。
原来我在他眼里是这么好的么?
岑柏言舌根泛起丝丝甜意,与此同时又有些手足无措。
只看到这里,他还可以说服自己宣兆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很特别的、很好的朋友,就此打住吧,不要再继续了。
岑柏言呼了一口气,双手想要合上这个日记本,但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在表达抗议,叫嚣着说不够不够,只是朋友的话还远远不够。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一种微妙的不满足感在胸腔里渐渐扩散——
他就好像一个在沙漠里跋涉的人,宣兆的这本日记就是一汪甘泉,真正甜美的泉眼还在更隐蔽的深处。
岑柏言缓慢地翻到下一页。
“我好像说错话了,小朋友不理我了。”
——这是在咖啡厅,宣兆对他说了一见钟情后,他们短暂没有联系的那段时间。
“小朋友喜欢女生,我猜他一定对我这样的人很反感。我这样应该算是告白失败了吧?这样也不错,因为已经做足了心理预期,所以我也说不上多么难过,毕竟只是个萍水相逢的小朋友。不要再见面了也好,不用给我自作多情的余地。晚上和陈威妈妈商量好了,等陈威考完四级,我就不再带他了。”
岑柏言眉心紧皱,这瘸子倒是理智的很啊!
对他说了那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他心神不宁了好几天,宣兆倒好,计划好了不要再见面,什么狗屁“一见钟情”,“萍水相逢”才是真的吧?
岑柏言没有意识到,宣兆的寥寥几行字就让他心绪激荡,仿佛在做过山车,时而直冲云霄之上,又忽地俯冲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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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病情恶化了,她连我都认不出了。她把我当成了那个肇事司机,用指甲割了我的手,撕心裂肺地喊还我儿子。我从小到大都很习惯这些小伤小痛,离开疗养院的时候一个护士叫住了我,我以为她是不是要给我擦擦药,当下差点摔跤,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结果我又自作多情了一次,她是来通知我卡里余额不多了。”
“我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都十几年了,还觉得会不会有谁来关心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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