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雨帘矗立在视野里, 凌乱又精确地挡住了所有视线, 只能模糊地看见附近郁郁葱葱的花草被大雨砸得伏在地上, 浸出点点春绿。
更寒冷的冰雨被风刮了过来, 争先恐后地落到我的头发、脸颊、脖子里,就连衣服都被打湿得泛起了潮意,冷冰冰地贴在我的身体上。
开始觉得冷了, 但还是不想动。
我缩回小腿,蜷成一团靠在支柱旁边,装盛液态矿石的水晶盒放在腹部与大腿之间的空隙里,尖锐的棱角抵得我生疼。
吱呀——
背后的木门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当他在我身后站定时,周围忽然被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防护,凛冽的风雨全都被挡在了外面。
他屈膝蹲下,侧头问我:“雨变大了,还是不进去吗?”
我转过脸看他,漆黑的眼罩把那对漂亮的蓝宝石完完全全盖住了,只看得到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翘的唇角。
蹲在我面前时,就算看不见他的眼睛,也能感受到他正注视着我。
有一点奇怪。
明明是同一个人,说话时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可就是感觉和昨天哪里不一样了。
“五条悟……”我抬起眼,困惑地问,“为什么感觉你不一样了……”
五条悟嘴角上挑的弧度不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嗯?”
……
……
他刚才和夜蛾校长谈话的时候问了一下这边的近况,在知道他消失时上面那群老家伙的确慌张了一段时间,害怕出现了更强的敌人。
但没过多久,他们发现一切情况安好时,立刻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将五条家排挤到权力边缘。
他们想的很好,就算后面五条悟回来了也不过是将到手的权利还回去,但这段时间占据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肤浅,贪婪,还不要脸。
被他的学生宫崎杀掉的江口所在的小家族也趁机跳出来想报仇,不过当时发现的咒力残秽是他的,根本没有宫崎的残秽,所以被咒术总监部驳回了。
尽管如此,宫崎还是被阻碍了上升的途径,已经拥有了一级咒术师的实力,却只能停留在二级。
五条悟一边听夜蛾正道说这些事,一边笑得越灿烂,心里火大得要死。
这会儿听见“不一样”的说法,还以为是强行压下的愤怒被发现了,正想夸一句聪明,就听见——
“是头发竖起来了的缘故吗?”
……
……
我不太确定,但这的确是他和昨天相比,外表上最大的不同了。
然而我看见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嗤地一声笑出来了,单手托着下颔,嘴角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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