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思绪渐渐放空,陷入回忆之中。
陈暮赶回出租屋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已经没有动静了,问吕蔓要完密码后破开门,四下打量一圈不见赵园人影,卧室里凌乱的衣物搁置着,陈暮略显慌乱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入目即是那把沾着血迹的薄刀,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儿,有陆陆续续的痕迹滴在锋利的刀面上。
冰冷、潮湿、毫无生气,是令人窒息的现场。
浴缸里躺着的女人脸色是让人心窒的白。
陈暮踉跄着脚步走过去,极力克制的弦绷到顶端,手迅速往前探上鼻息,万幸,还有呼吸。
旋即打了急救,陈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卧室里找来几件干净的居家服撕成布条,绑在赵园上臂止血位置进行固定,一切做好,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焦灼的等待急救,那是陈暮一生中最为无奈的时刻。
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静静感受着手下的生命在流逝。
赵园呼吸在变浅,幅度一点点微弱下去,直到外面响起救护车的鸣笛。
紧急送往医院。
吕蔓赶到的时候,男人狼狈地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头,西服的内衬被血污染地凌乱,手上也残存着血迹,因为无空清洗而开始干涸。
地狱一样的、破碎的绝望在他眼底荡开。
却仍旧死命地盯着那红色的手术灯牌没有挪开一眼,吕蔓只能从侧面看见他眼中斑驳的血丝。
心底情绪起伏。
不知过去几个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从里面走出面容严峻的白大褂医生,对着他们问了一句:“病人的家属在吗?”
陈暮走过去,吕蔓跟着起身。
医生见他们过来沉默了会儿组织了措辞,随即便道:“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由于前期失血过多,送来的时间略晚,大量失血造成脑部血量过低进而缺氧。”
话到这里微停,医生顿顿,复又重新开口:“病人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如果后期没有转醒的征兆,你们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吕蔓问着只觉得脑子发僵,仿佛刚才的那些话里的字她都认识,可连起来却听不懂了。
问完只见医生看她一眼,随即略低沉地给出回复:“如果病人醒不过来,你们要做好照顾……植物人的准备。”
吕蔓的腿听完一软,陈暮给她借了点力才勉强站稳。
男人的眼神讳莫如深。
那是2026年的年底,距离赵园割腕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她还没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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