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暮来收了手机,早课的时候胡晴一进来就往黑板上写了个Unit1,随即粉笔一丢镜框后的眼神往下一扫,教室的鸡崽子们瞬间哀嚎一片。
但还是迫于威压规规矩矩地拿出了课本来,争分夺秒记了起来。为迎接半小时后的‘血雨腥风’摩拳擦掌。
孙浅匆忙地听赵园给她念着音标,牛鬼蛇神都被她标在课本上,成为那样苦恼与慌乱的年纪里最独特的风景,赵园含笑看着女生手忙脚乱的动作,眼神却不经意和对角线的某人撞了个满怀。
随即又都心照不宣地将视线移开,落回到那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单词上来,开始期待。
等着下早课之后的位置调换。
却未料到胡晴惯不会按常理出牌,托词说上学期位置调换地太勤,同桌间还没怎么适应就换了,所以这学期频率调低一点,月考后再考虑。
此消息一出,亦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孙浅脸上就差放几百响鞭炮来庆祝一下了,蹭着赵园的胳膊就开始念叨:“呜呜呜可太好了园子,咱俩又能当同桌了,离开你我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给我念音标!!”
“……”
不过这会儿孙浅也渐渐从赵园生无可恋的无奈表情中反应过来,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那什么……我的高兴是不是打扰到你的悲伤了?”
就这样,赵园默默把昨晚在便签本上写的‘我和我的Crazy(狂热)男友’划掉,改成了‘与对角线谈恋爱的那些年。’
不过万事都是好坏共存的,赵园心想做不成同桌也好,免得邓祁总在她面前晃得分心,而且两人现在脑袋上时时刻刻悬着个‘百名榜’,还真不是能掉以轻心的时候。
这般想着,赵园直接反向激励打了个鸡血出来,开学的前一个月里别提多认真了,整个人下课都恨不得黏在凳子上写题。
邓祁看不下去,走过来拉过她几次,给人拽出去透风,勾着他姑娘的帽子七拐八绕地去了高三教学楼后面。那里原本是学校音乐生的练习教室,后来因为F中整修,新建了一栋艺术楼之后,这里就废弃了。
原本那面写满往届学生繁星般耀眼梦想的黑板墙,现在布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片,荡着生机,是再荒凉都盖不住的少年意气。
邓祁和赵园并肩坐在黑板墙对面的台阶上,赵园屁股底下垫着邓祁的夹克外套,F城三月的天气,日光充足,阳光照在他们青葱却挺拔的身上,连背影都浸着光。
赵园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邓祁连帽卫衣的坠带,被他抬手过来捏住后颈,点了点,问:“想什么呢?”
“法拉第定律。”
“……”
“这么用功啊,小同学?”邓祁说着膝盖晃着顶了下赵园的腿,被她一把按住:“别闹,真想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