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园这会儿把头发扎起来,头皮都紧了起来,心也跟着提起到嗓子眼。
看到学委被叫上去拿了成绩单开始分发,胡晴嘴里开始振振有词地念叨:“我们班这次期末的成绩还算不错,年级百名榜进了九个,比上次多了两名同学,很是不错。”
“还有就是重点线以上人数的全年级最多,表现不错。”
话落也是一阵配合的掌声。
只有同桌孙浅的声音在夹缝中隔着掌声贴到了赵园的耳朵旁,面上的表情一脸讪讪:“隐形重点都快直接公开了,老胡能别每次都这么高调地秀吗?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F中这两年因为教改明面上抹了重点班,全校实行平行教育,但总归隐隐还得冲重点率和名校声望。分科时不动声色给做了微调,把年级前一百名的同学给打乱均分进了30多个不同的平行班里,剩下中偏上的学生再铆足了劲儿往一个班里装。
这样的分法一开始还真没让人觉出猫腻来,毕竟每个班里都有那么一两个叫的上名号来的学霸,大家还真以为是平均分配了。直到后来明里暗里知晓些风声的关系户透露出那么点讯息来,学生们才后知后觉察出味来。
但到底无人能去证实,只半真半假传了阵风声出去,后来又莫名地消了声迹。
赵园最初也就听听闲谈没往心里去,但耐不住孙浅是个兜不住话的,主要是她觉得有必要为她爸那顿花了好一叠私房钱的饭局挂个实名——“我们班老早就是内定好的重点班了,分班策略还是‘碧螺春’给提的呢,要不怎么说他这人一抹子茶藨子看透排场,好些灵通的早下手了,我爸还不算最早的,在他之前还好些个了,就那什么,班里长挺帅那哥家里也是这么过来的……”
孙浅说这话时,还是高一刚分科完的下半学期,赵园给邓祁打电话的那晚,几人都喝了酒,人一迷糊就什么都往外冒,赵园也是那天才知道自家男朋友还有这背景,知道了自己未来可能会面对个‘不太好对付的婆婆’这号人物。
也是那一次更清晰地对邓祁产生了裹藏在喜欢里的心疼。
邓祁的骨子里是骄傲的,纵然这种骄傲常常被他用温柔掩去了锋芒,最初的邓祁半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在班里的也尽可能让自己变得透明,与周围的人交流乏善可陈,像个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所以这也导致了哪怕最初因为颜值在班里引起的关注后来被他不动声色给降了下去。
甚至同班的同学在面对外班好奇的女孩子八卦时,也只会简单的陈述一句:“哦,你说邓祁啊,他在班里很少说话的,算个花瓶吧……”
可就是这样旁人眼里的‘花瓶’,一不小心就成了赵园心里最名贵的珍品。
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人,怎么掩饰都抹不掉的身影。越是在意才越能察觉出,少年所表现出的一面都是他想让外界看到的。
他面上表现地多平庸,骨子里就有多通透。分科伊始就明白过来自己被托了关系,简眠偏生是用这样的方式,都不愿与他静下心沟通问题的本质,不如破罐子破摔。
少年逆骨丛生,最混沌迷茫的那两年里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可即便这样,他也从未在课上违过纪,甚至连觉也不睡,每节课的腰背都是挺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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