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地下了楼,简眠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是怎么过来得了,记忆的最后只知道屋子里凌乱不堪,东西七零八落碎了一地,连带着她平日里一向健康的儿子,都倒了下去。
手忙脚乱地打了救护车,邓祁送过来后直接进了急诊,简眠在走廊外等得心底发慌。
好在后来医生出来告诉的结果是已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就看他什么时候再醒过来。同时把简眠叫过去分析了一下邓祁的头部CT检查结果。
眉心颦了颦。
客观中略带委婉地嗓音落下来,却还是给了简眠闷声一棒。
她听见医生说——
“病人现在的情况初步判断是额叶受损引发的情绪调控失常,在外界刺激诱导下,可能会出现不良情绪反应。”
这些话落在简眠耳朵里只觉得云里雾里,她感觉好像听懂了却又什么都不明白,只茫然着追问:“意思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吗?”
“不是,或者说不准确。”医生顿了顿试图用更通俗的方式让简眠理解:“就是我们在对比过量化指标后,发现他脑中相关的神经递质含量跌出正常范围,初步推测额叶的情绪调控能力出现问题,加之外界刺激,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换言之,就是如果病人真的因为外界刺激诱发抑郁,治疗难度会很大。”
“现在就等他醒来之后才能下定论了。”
–
简眠回忆着医生当时的话,心里就一抽一抽地堵着疼,冷静下来之后她忍着反胃把那天的监控又重头到尾看了一遍。
凛着目光拷贝出来,给邓明山打了电话。
男人了解完情况后只觉心底发凉,踉跄着心思定了当晚的机票。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而来,当时邓祁还没醒,两人隔着门窗站着。
简眠的余光一点没分过来。
随后就这么沉默地看了许久,简眠才把他叫去了天台,然后,把那个录有他罪行的优盘拿了出来。
交给邓明山。
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也随之落下——
“该怎么做,看你自己。”
邓祁在昏迷后的第三天醒来,医生随即给他安排了下一步的检查,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简眠抽了快半包的烟。
而邓明山在结果出来后的下午便直接登上了去国外的飞机,去找那个推邓祁下楼的女人,可能是早有预料,女人在接到邓明山电话的第二天就匆忙买了逃去冰岛的机票,但是善恶终有报,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操作不当撞上桥边护栏,因果轮回破了脑袋,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抢救之后成了植物人。
邓明山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结果,罪魁祸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买了单,可他呢?他又该怎么还这笔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