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意滔天。
什么严苛的高要求在现在看来,都成了笑话。
经历过之后才懂,不需要孩子走的有多高多远,平平安安,也是够的。
别再这样了。
情况终于还是出现了转机,许是上天听到了这位可怜母亲诚恳的悔过祈祷。
邓祁的情况逐步稳定下来,因为最初的刺激引发的波动逐渐消散,认知意识回归正常。
自杀倾向很久没再出现,脸上的肉也长回了一点。
医生说这是一个好的征兆,只要他不再接触直观刺激。
母亲暗下决定不再让他们见面。
医生了解情况后却提议,问题的源头不是出在刺激体赵园身上。
最主要的,还是邓祁自己。
他有心结。
至于这心结到底是什么,解释起来也不复杂,三两句便能说清,无非就是在外界过高的压力下。被现实打败了意志,认为自己无能,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自我身上,并加重,这是许多抑郁患者的通病,只是邓祁,可能属于比较严重的那一类。
如此反复循环,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深渊。
唯一能救他的,是他自己。
可邓祁,到底是没走出来。
–
从科技大学回来以后,赵园的生活趋于平静,曾经凌冽引人的短发不知不觉间快要齐肩,陆予铮调侃过一次,问她还减不减短,闻言她也只是淡淡睨过他一眼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并未打算剪。
什么外界的活动也不再参加,博乐社那边递交了退社申请,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绕着学校的湖边跑圈。
带着耳机也不与旁的人交流。
陆予铮觉得她这状态不对,几番纠结过后把赵园拽去了医院。
女生倒也不反抗,就这样规规矩矩地去和他做了评估。
结果是——
赵园身理和心理都健康的不行。
反而是陆予铮有点轻微性的焦虑。
“……”
“你真没事?”陆予铮看着眼前开心消消乐玩的正起劲儿的赵园,少女沉默地像一个哑巴。
让他不由地想要怀疑,这医院的诊断水平是否有问题。
但他也明白,那是一家备受好评的三家医院,他从小到大看过病的最多的医院。
医疗水平自不必说。
但就是觉得离谱,怎么会有人这样了还没问题。
许是看他老妈子操心折腾了太久,沉默的赵园同学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简单和陆予铮解释了下。
那时C城已经入夏,距离上个冬天锥心刺骨的寒冷,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