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噶图也好,随着皇帝从京城赶来的官员们也好,听着宫漏轻轻的哒哒响声,一个个表情都很凝重。
“要不,让虎儿察部的大巫来试试。”明噶图说,“大巫们有换命之术,说不定能救陛下……”
所谓的换命之术,在柔然草原几乎是个传奇,那是要用伤病者周遭亲眷的命去换他活下来的禁术,且非得被换走性命的人心甘情愿才成。
但此言一出,有女儿给皇帝做妃嫔的臣子登时不答应……谁是皇帝最近的亲眷,且还在场的?显然不是明噶图啊。
这胡人小子没安好心!
场面一度焦灼,而正当此时,外头又传来消息:从京城来的官员们听闻皇帝陛下驾临此处,想要拜谒天颜。
这就更尴尬了,皇帝受重伤昏迷的事情至今仍是保密的,要说不见这些京城来的官儿,礼节上不大合适,但要见呢,消息又可能捂不住了。
正纠结之间,终究是御医忍不住,问道:“来的是哪位大人?”
京城中有不少官员的身体也不怎么好,若是来个病秧子,随身必然是带着药的,说不定便有几味是他正缺的。
“是礼部苏员外郎,是要来虎儿察部挑选聪慧明理少女,选入京城女学堂去。”
苏员外郎?
那不是苏流光吗?
没有人不知道苏流光,贡院那边负责女学堂与女科举的正是此人,生了一张极美貌的脸,和一个很聪明的脑袋。
她经常做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来,从织机到香药,跨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她有带药的习惯吗。”明噶图问。
御医想了想:“陛下如今要清血毒,所用的几味药,和女子调理身体用的药是一样的。下官这就去问问苏员外郎,她若是有药,就再好不过。”
话是这样说,大家却都知晓希望渺茫。苏流光已有儿女,她的身体大概是不怎么需要调理的。
即便真的需要,临行之前也往往要将药物制成药丸来用——难道他们能将女子调经养血的药丸子直接给皇帝吞下去?万一里头还有药性冲克的药材呢?
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的问一问罢了。
没想到苏流光还真有药。
她当着御医的面拖出了一口匣子来打开,里头有瓶有罐有盒有盏:“外伤?伤口可清洗过没有?是用什么包扎的?用过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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