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还能是谁啊?皇后能把手伸到公主府去杀人么?
今日这里子总归是保不住了,面子么……也要看叶清瞻肯不肯退一步,皇帝只觉有些头晕,心口仿佛生了一双被阳光照得酸痛的眼睛,晃晃悠悠找不到方向。
耳中仍听得叶清瞻道:“姿娘这说法,我也是听说过的。只是,若是为首之人是伪朝来的,他或许有胆气死,难道那些被伪朝买通的人,他们也有勇气自尽?若是他们能有那份心气为伪朝送命,又怎么会做出背主这样的无耻之事?”
梨山公主是绝不可能给那些身份莫名的人背锅的,听他质疑,便也露出了傻白甜小少女的表情:“也对……或许,他们会活着?伪朝之人总不能潜入我的公主府里头杀人吧……”
叶清瞻眉心轻蹙:“按常理来说,是这样无疑,然而姿娘也还是多多小心为上……”
叶灵姿乖巧:“是,侄女一定小心。这些贼人,太也无法无天,父皇,母后,咱们不能轻饶了他们啊。”
秦皇后终于找到了表演的机会,但想到丈夫对自己的提防,她只微微颔首:“后宫之中也要整饬一番,虽则宫妃们等闲不出去,可宫中一应用度都是从外头来的。他们既然做得出绑架王妃这样的下作事情,万一在往宫中送的瓜菜粮水里下毒怎么办?陛下……”
皇帝摆摆手:“后宫自然全听凭你辖制,还问朕干什么?”
秦皇后温婉一笑:“陛下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这样的大事,臣妾哪能跳过陛下擅自主张?倒是朝堂上,陛下说不准还要多费心呢。今日是毅亲王府,明日又会是谁家……”
皇帝颇有几分沮丧了——毅亲王,梨山公主,皇后,一个二个全是一张正经严肃脸,逼着他彻查什么“伪朝贼党”……哪儿来的伪朝贼党?能查出个什么来,便是真查了,想来被挖出来的倒霉鬼也是被人攀咬诬陷的多。
大燕怎么可能真被伪朝渗透成一个筛子呢?可这话他不能说。
从他跟梨山公主撒谎,默认那些人是“伪朝恶贼”的那一霎开始,这个谎言造成的一切结果他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实在也是够委屈的。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大燕的江山,他不能不筹谋啊。皇后和皇后背后的永宁侯府,就算当下看来还驯顺忠良,他自己也将女儿出降给杨英韶,可杨家的势力若是一味大下去,几十年后他们还会听彼时大燕君王的话么?
皇帝手中不是没有军权,可禁军多少年不曾打仗了,和永宁侯府的人比,和毅亲王府的人比,都显得荏弱不堪!是而他想用叶清瞻去对付秦皇后和杨家……偏生这一步操作错了,步步都踩着自己的脚。
皇帝心中叫苦,叶清瞻却压根没打算放过他,既然秦皇后都说了话,他索性也站起身,再一次行礼,长拜道:“皇兄,皇嫂所言甚是!此事不可轻饶,不可不彻查!方才姿娘说,有些贼人穿着咱们将士的衣甲,这消息可是要紧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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