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边儿想着自己不行,一边儿又忍不住激动。若是真能成为这样的人,能叫天下人都吃饱了,穿暖了……纵使这一生别的都做不成,可也值得啊。
“下官……也能做这么大的事儿么?能行么?”他犹疑着问。
“怎么不行?”叶清瞻笑道,“你不是总能搞出点儿稀罕物事来么?单凭土豆这一样,百年后被百姓竖碑立庙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你还这么年轻,今后不想做点儿更大的事情?”
怎么不想?谁能不想?
更况舒兰与还在旁边敲了边鼓:“哎呀呀,鹿……”
“知事。”叶清瞻帮她补全。
“鹿知事……”舒兰与正色,“苏姑娘千里迢迢来到泽州,也是为了相助殿下,想叫这四州地面上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些。她一个姑娘家,好好儿在京城做管家娘子不好么?这一路风尘仆仆,所为何来?女儿家尚有如此壮志,你……”
不提苏流光时,鹿鸣是个谦虚得有些自卑的少年,提到苏流光,他便是能独斗恶龙的勇者。闻言便望向心上的姑娘,目光灼灼:“苏姑娘……”
苏流光眼眸微动,贵人送来的台阶,当上则上!
因轻声道:“尚女官谬赞了,小女子哪有那样本事,只是,得为家国百姓的福祉略尽绵薄,也不辜负这辈子投胎做了人了。”
鹿鸣感动得几乎要流泪。苏姑娘竟是有如此胸怀的人,他若是没有胆气向前,还配站在她跟前吗?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道:“我竟不知苏姑娘有这般心胸,当真是失敬。今后我必也提振精神,为国为民尽一份心力,还请苏姑娘做个见证!”
苏流光一怔,便见他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滴不剩灌进了口中,拧着眉头咽下去,一眨眼脸上便泛起胭脂桃花般的绯红。
苏流光懵了。她是该跟他喝一个?还是该怎么的?天下没有这样敬酒的规矩呀。
“这酒……好辣……”只闻他讷讷道。
叶清瞻痛苦地按住了太阳穴。
这是什么人,连合席共饮的第一盅酒都不等,就把自己灌红了?
“来来来,难得今儿人聚得齐全,大家共吃一杯。”叶清瞻深吸一口气,连忙举杯发言,承担起了身为主人的重任。
舒兰与微微松了一口气,也端了杯子起来。她和苏流光杯中的皆是甜果子露,吃不醉人。可四人皆举杯时,一只杯子便摇摇晃晃,酒液入腹,叶清瞻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鹿鸣就扑在了桌面上。
“……我没在酒里下毒。”他的嘴唇哆嗦了几秒,只能如是说。
苏流光强笑问:“这就是那出名的踏风凌虚?果然好烈性,可鹿公子这便醉倒了,这……怎么办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