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把舒兰与放了下来:“冒昧了,你……”
没说出来后头半句话,却是终于注意到她此刻形貌狼藉。一身衣裳全被水打湿了不说,帷帽下的纱也蹭落了半边,露出多半张脸来。
却也是红透了。
他心思一动,手指早按上披风的领带,一扯便脱开了活结,用披风包住她:“你身上被海水打湿了,得捂好,吹了风容易受凉。”
他说这话时端得理直气壮,心下却难以说清他到底是怕她受凉,还是不想叫那些人瞧见她,背后议论她骨头轻。
他可以不在乎,但这个年代的女子必是要在乎的。
“……”舒兰与咬着牙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若是真一丝儿心都没有,他脸红什么?偏偏说出话来像极了正人君子,却叫她心里更乱了些。
只能尽量叫自己声音平静,假装不曾动心念:“多谢殿下。”
叶清瞻犹疑了一下,见身后那些“外人”正在赶来,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捏起了她帷帽下缀纱的一角,挂回了搭扣上。
舒兰与不意他如此动作,吃了一惊外,更是周身一热,接着便咬了嘴唇,心下只叫苦。
这一回完了。
真的完了!
他的指尖掠过她耳根,虽然只是一刹那的事,但那触感却是久久不散。
老房子着火,这也太致命了。
便是能满心想着,她跟叶清瞻只是工作伙伴关系,千万不能发展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但提醒了自己这几个月,反倒越提醒越糟了。
如今回头想想,什么认定他狗啊,认定他会喜欢苏流光啊,认定他提议和自己成婚也是无心无意啊,都像是为劝服自己不要动心而找的理由。
她甚至会为这些理由而感到隐约的愤怒。不敢不相信,心底下却又不想信。
可是这一切理由,在叶清瞻脸红的一刻,都不存在了。
“殿下……”她道,不知道后头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
“……嗯。”叶清瞻也没说什么,他怎能看不出尚婉仪的状态不大对,却又不敢信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迟疑了许久,方道:“你别……”
“……别什么?别乱想?”
“……算了,你尽管乱想,怎么想都对。”
舒兰与怔住了,见他转身跳下礁岩,朝着正在过来的官员们走去,步伐急匆匆的,一时只觉许多心事要说出口,却一个句子也拼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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