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顺手揉了揉舒兰与的头发,像是揉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
舒兰与:你们叶家人哄人只会说别怕是吗?
合着被砍了一路的不是你们啊!
可她抬起眼,朦朦胧胧在闪电的光亮中看清峄城公主,却又觉得,公主也没有受伤,这真是太好了。
幸好她没有带着那个丧心病狂的柔然武士找到公主!
“他们穿着咱们的军服……”她说。
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述自己经历的一切,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峄城公主扫了地上那尸首一眼,向着侍立在后的永宁侯问:“舅父,为什么这些柔然人会有大燕军人的铠甲?”
永宁侯口中一片咸苦,公主虽然安好,但被人夜袭,所受惊吓也着实不小。今日他们住在这里原本也是他默许的,索摩一行人也是他请来的,他救驾来得也不那么及时,贼人还穿着燕铠……
这些事儿加在一起,够叫皇帝怀疑他有心想害死公主了。
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快步向前,将那人的尸首翻过来,拆下他的后护心镜细瞧。
所幸,这护心镜上有能叫他稍稍安心的铭文。
“殿下请看。”他捧着护心镜过来,士兵们立刻递过火把,照着上头一行小字:成恩十九年六月七日汝州造发与青州守备。
成恩是公主祖父的年号,打造这铠甲的汝州军械司,早在皇帝登基时便被撤并了,青州更是离鹿州有上千里之遥……
“这是一副旧甲?”峄城公主问。
“或许是先时参与北伐的青州兄弟们的遗甲……”永宁侯道。
峄城公主抬起眼看他,微微点了点头:“是吗?来人,将这伙穿着我军铠甲的柔然人尸首都抬过来……我要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地方流出的甲!”
永宁侯心知这一个护心镜不可能打消公主的猜疑,只得依言下令,而先前去大帐那边的士兵,此刻也已跑了回来。
却是面色惨白。
他跪在公主面前,颤声道:“殿下,守帐的弟兄们,和大帐里的宫女姑娘们,都……”
峄城公主一怔,迈上一步,问:“都怎么……”
“殉国……了……”
舒兰与原本已经哭得差不多了,收了眼泪等公主追查这些战甲的来源,她心中的愤怒像烈焰般烧着,哪怕是在这样的冻雨夜也不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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