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瞻又向永宁侯笑道:“孩子们来一回榷场,不就是想到处逛逛瞧瞧么?放着他们去吧,以阿韶的身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当然不会有事情!永宁侯心道,他已经将今日会出现在榷场里的人祖宗三辈子都问过了,一个可能对公主下手的都没有,又添派了几千名士兵在附近便装游走,便是真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也能在片刻之间按住了抓走。
可他是担心这个吗?
他担心的是儿子和公主万一真有点儿什么,今后可就真做不了“纯臣”了。
如永宁侯这样的家世,是不大想让独子尚主的。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更怕爬得高了摔得重。
但毅亲王开言允许孩子们去玩耍了,他就不好打殿下的面子,只得对儿子点了点头。
回家再收拾这小子。
毅亲王却是对要跟着他们去的舒兰与道:“尚娘子,这个给你。”
说着便抛了一物过来——舒兰与连骑马都是才学会没多久,要她在马背上接抛来的东西,那是为难她。
眼见毅亲王丢过来的那闪闪发光的玩意儿就要掉到地上去,她一声惊呼尚未出口,便听得耳畔一道风响,却是杨英韶一鞭子甩过来,将那东西一抽、一卷、一甩,便攥到了他自己的手里头。
他把那东西递给她,是一只哨子。
倒也不堕皇家体面,这只哨子是白银打的,吞口是青玉嵌的,温润微凉,是好东西。
但……这是让她遇到危险就大声吹哨子吗?
舒兰与的心情有点儿复杂,而叶清瞻跟个没事儿人一般对她挥了挥手,接着跟永宁侯说话去了。
舒兰与只好带着哨子,跟上那对少年情侣。
还好他们两个今日假装是亲兄妹,不会让她当灯泡,也不会喂她吃狗粮。
“这两个小东西……”叶清瞻似有所思。
永宁侯头皮一麻:“阿韶这孩子一向疼宠妹妹。”
叶清瞻唇角微动,他虽然身在古代也当了三十年的单身狗,但这不代表他看不出小东西们的情愫。
看着倒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只是不知自己那位越老越矫情的堂兄还会不会成人之美。
想到自己求娶尚婉仪他都不答应,叶清瞻觉得公主侄女的情路想来也不会太顺——永宁侯府掌控的兵力不太多,但在燕军中是几乎无敌的精锐。若是小侯爷尚了主,往好里说,侯府跟大燕皇室彻底绑在了一条船上,往坏里猜呢,侯府夫人是公主,且她爹老了,她哥哥没用,她侄儿太小……这个角度,怎么看怎么适合谋朝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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