篦子上已经缠了一小片被扯下来的青丝了。
绫仪一怔:“阿婉姐姐,你这是……”
舒兰与这才回过神来。
“昨儿没睡好,有些头疼,用篦子通一通。”她说。
“那也不能生生往下扯头发呀。”绫仪笑着将热水倒入洗面的铜盆,道,“我来给姐姐按按好了。”
舒兰与笑了笑,将篦子放下:“好,有劳你。”
绫仪的按摩手法算不上精到,但舒兰与本来也并不头疼,过一会儿便说好了,让绫仪忙自己的去。她自行洗脸梳头,打扮停当去见公主。
正碰上公主在逗崽。
阿玉如今正是胖乎乎好玩的时候,峄城公主拿着一只拨浪鼓在他面前晃一晃,他便“唔”一声,伸出小手想去抓。公主哪里会叫他抓住,立时便把拨浪鼓拿远些。见他扑腾,连忙又放到他跟前。
皇太孙就笑,又伸出手来,可峄城公主这就又把拨浪鼓挪远了。
她逗阿玉的手法宛如逗猫,阿玉也真如个奶猫儿一般,抓不着也不恼,只一心认定那拨浪鼓,反复折腾也要捉到手不可。
别看是小小的婴儿,喜欢与不喜欢,他已然分得很清楚了。峄城公主逗他,怎么的他都不恼,若换个人试试,秒秒钟哭出来。
舒兰与就曾把小皇孙逗哭过,彼时她吓得手脚发冷,若不是乳母过来解决了危机,她真是要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
那时候秦皇后还安慰她,道阿玉就是爱哭,只要一点儿不顺遂就哭,她也罢,皇帝也罢,都曾把这宫中最要紧的小主子惹毛过。
“能有什么法子呢,他这么点儿大的孩童,还不晓事。总不能叫他一直哭闹,坏了身体可怎么好?等一两岁会说几句话了,再好好教吧。”秦皇后是这么说的。
但……这孩子对峄城公主的态度,全然看不出,他竟然是个小哭包。
相反,因着母亲祖母曾祖母们一向是美人的缘故,阿玉虽还是个婴儿,却已然看得出生得漂亮了。对着峄城公主咯咯笑起来的模样,真是个天使宝宝。
他和峄城公主,就是比别人亲近些。
舒兰与蓦然想起,在原设定里,峄城公主死时,做皇帝的是她那个脑袋不大灵醒、雅擅得罪重臣的六哥。
或许正是因为他做皇子时没少受“嫡出公主”的白眼,因此,听闻异母妹妹的死讯,他也并没有过问死因。只赐了一笔钱,叫修个豪奢的陵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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