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是担心你筹不够钱吗?
他是担心他无法掌控你的经济改革啊。
如果给改革提供资金的“银行”掌握在他那无民事行为能力的女儿手上,只要他想断了你的现金流,任你有再多的工坊、再大的商队,几天之内就得趴下求饶。
可惜了叶清瞻空有霸总金手指,却没有做企业家的常识!
“朕自然有办法教他们拿出钱来。”皇帝笑道。
这是要采用行政手段从贵族们肚皮底下刮油,还是要号召大家入股,又或者是树立几个先进典型,忽悠大家花钱买表彰?
舒兰与能想到的,无非是这么几个法子。
可第二天京中便出了事儿——有人欠了瀚武伯家远房亲戚放的印子钱,连本带利十一两白银,实在还不上,一家人竟趁夜去伯府门口吞了药。
夜深人静风吹雪,他们自尽得悄无声息。
第二日清早,住在伯府隔壁的周御史策马出门,要去衙门里指挥小书吏们整理去年的告黑状档案,不想一开门就看到伯府前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尸体。
中午,差点儿被吓死的周御史给皇帝递了奏章,弹劾伯府纵容亲戚违法放贷,逼死良民,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下午,伯府夫人递了牌子进宫,请求面见皇后。刚刚午睡醒来的秦皇后握着拨浪鼓逗小皇孙玩儿,闻言冷冷一笑:“欺负人的时候想什么呢?不见。”
傍晚,伯府被封了门。
半夜,数十车金银珠宝被士兵们押送到了户部。
第三天,伯府的男人们换了性价比极高的粗布衣,前往边关劳动改造,女眷们则哭哭啼啼地全去了教坊司报到。
第四天一早,京城里的说书先生唱曲倌儿们都得了新段子,要讲一讲某个无良贵人安排亲眷发印子钱,逼得人全家自尽的凄惨故事。
自然,故事的结尾是天子圣明,惩治恶人。
然而听说书的,听曲儿的,在街头巷尾传闲话的,却难免都有慨叹——谁不知道印子钱借不得,那驴打滚儿的利,谁人还得起呢?借五两还十两,砍了明日的脑袋给今日的脚上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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