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呢,”舒兰与连忙道,“臣妾不会用那些典故,见到陛下还会打哆嗦,这些话与殿下说说也罢了,和陛下说,臣妾不敢啊。”
“我父皇也不吃人啊!”
“可是天下有谁不敬畏陛下呢?……或许殿下您是个例外。”
“是啊,他是我爹。”峄城公主伸了伸懒腰,“不过,就算你怕他,我也会替你多多美言几句的。大燕不禁止女子出任官吏,你有这么好的想法,或许应当出宫做官去呀。在宫里头消磨一辈子,可多无聊!”
“殿下,臣妾只是知晓些常识罢了,真要是出宫做官,可是连科举都考不上。”舒兰与道,“臣妾还是更喜欢和殿下聊聊天,至于这天下大事,自然有乐意为江山社稷操持的众位大人挂心呐。”
“你好懒啊!”峄城公主皱起小眉毛表示批评,自己却也困倦了,指着案上她努力了一夜的成果道:“这东西,你替我收好吧,现下看来,还有的是要添改的呢……可我太累了,我要先去休息。明儿早上,都不必叫我起来,只派个人去毅亲王府,跟皇叔说,我明儿下午去瞧他,他可别又跑到京城大街上吃酒,把自己弄丢在小巷子里啦!”
舒兰与答应一声,心知自己今夜是别睡了。好在明日她不当值,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可以回房躺整整一下午加一夜。
峄城公主虽将她当做心腹,却也没有走哪里都带着的道理。如今还没过二月,她暂时不用上课,舒兰与的日子便比平时更加咸鱼些。有没有梦想不说,但要做的活儿总是少了不少。
只是,有人不想让她咸鱼,想让她发光发热。
这个人去叔父家里蹭饭,还把亲爹也捎上了。“一家人”一起喝茶聊天,其乐融融之间,她把舒兰与昨儿告诉她的东西叭叭叭都说了一遍,还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父皇与叔王,希望他们慧眼识珠,给她的女官一个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
皇帝初时以为自己的女儿是天才,待听闻这些话都是尚婉仪的评论,不禁笑道:“这尚女官,从前总是马马虎虎的,不堪大用的样子,不想脑袋里倒是还有点儿东西。”
毅亲王亦似是有所思,道:“我先前也不曾注意到仙娘身边还有这么个人物。也是有趣,本王见得南梁发纸钞,只羡慕这东西流动便捷,一时却不曾想到,还有□□这回事……”
“以你来看,他们的纸钞,很容易仿冒么?”皇帝拖长了尾音,以有心人听来,很像是在示意什么。
“要仿冒也没什么难度。”叶清瞻心领神会,道,“然而,如今既然知道了纸钞有这种种缺陷,咱们便不好再印发这纸钞了,也沾不上它的便宜,想起来倒是颇有些遗憾。”
“遗憾便遗憾吧,总胜过叫人动了手脚,剽掠朝廷的资财。”皇帝的手指轻叩御案,道,“其实,若不是纸钞实在容易仿冒,那尚女官说的,可还真算是个好主意……要民间通用纸钞,交给朝廷的税赋却必用白银,如此一来,朝廷想要多少银两,不都是尽心畅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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