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英韶紧着去找了漆允龄,在他住所门口堵了半个时辰,可算将他抓住——不出所料,身为尚鹿鸣的师父,漆允龄确实知道这东西。
次日,他按照和峄城公主的约定,提前半个时辰到了东宫演武场等她。一见面,公主便命从人尽数退下,舒兰与略作迟疑,也跟着别人退出去一射地。
人不能自恃上位者的心腹,除非是嫌命长。
而杨英韶正在与公主讲述他的所闻,这的确是别人不该知晓的信息。
“臣询问了几位医士,有一名曾在毅亲王麾下做军医的医士说曾见过这种情状,但那并非疾病,而是南疆的毒物。”
“毒物?”公主吃了一惊,心猛然一沉。
她是个孩子,可便是她也知道,毒药与巫蛊,是宫中最忌讳的东西。东宫虽不归她娘管,可只要这种东西进了宫墙,便有数不清的人要丢掉性命了。
第23章
“是,这东西,咱们大燕没有,它来自南梁南部的瘴疫之地,是几味剧毒之物掺和炼制而成,便在南梁,也是稀罕物。臣不懂医理,记不住那些药材的古怪名字,但成药名叫‘雪落芙蓉’,倒是挺美的名儿。总之,世上真有此物。且这东西不需下入饮食之中,只要掺杂在熏衣香丸或是别的什么用物中,日日接触,天长日久便会中毒。”
峄城公主微微动容:“雪落芙蓉……”
她想到梦里兄长身上那大片溃破的伤口,衬着周边白皙的肌肤,颜色可不像是白雪敷在娇艳的芙蓉花上?只是这名字越形象,想起来便越使人欲呕。
“正是,中毒尚浅时,中毒者肌肤若雪,体有异香,待到肌肤开始溃烂,便是药石罔医了。”杨英韶低声说。
公主的眼睛忽然睁大。
中毒尚浅时,肌肤若雪?
她想起了太子的肤色。太子同她说过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一身皮肤怎么晒都不会黑。
但太子身上有香味吗?公主实在想不起来,贵族青年男性也会用薰衣香,兄长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来自香丸,还是说明他已经中毒了呢?
杨英韶见她面色变化,心中不免紧张,勉强自己打趣,道:“殿下不用害怕,您必是不曾中这毒的。”
“嗯?为什么?”峄城公主下意识的随口一问。
“殿下从春至秋,黑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