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顺手给小池也倒一杯。”
倒了热水,傅雪宇捧着杯子,还没坐热沙发,就听到楼上噔噔噔传来秦池踩着拖鞋下楼的声音。
京市入春,室温高了,暖气供应也停了。
出门在外,行人一般都只穿薄薄春衫。秦池和傅雪宇都是怕感冒、发烧的那一挂病号,就是气温转暖,都得比寻常人多穿一两件。
她穿着精致漂亮的春裳,套了件宽松的外套,瞧着是牧云的——傅雪宇眯着眼看了下,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记得之前牧云有穿过这件男式外套。
女生穿男朋友衣服,挺正常一事,傅雪宇也没放在心上。
他问秦池家里除了顾老师还有谁没。
秦池:“牧云在书房忙,路易斯出门,一杳去拍节目。”
家里头就剩了秦池、牧云、顾老师三人,还有做客的傅雪宇。
病友和病友,年龄相仿,性格相合,彼此间聊话题能聊挺多。
傅雪宇愁眉苦脸地说起自己今天被林医生狠批的事,还挺委屈:“说是不能熬夜,可这谁能忍得住呢?”
“晚上的时间就跟偷来的似的,我心性不坚,就想多偷点。”
“你呢?我听医生说,你每天都能保持着早睡早起,从来都没断过,有没啥绝招能给我指点指点?”
小傅期待的眼神,让秦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作息——因为想要好好活着,所以努力地早睡早起,日常三餐吃好喝好,才能在出院后恢复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医生夸她很棒,有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在心上。
秦池沉吟半天,小声对他说:“因为我……”
那句“我很爱惜自己”被吞咽下去,秦池下意识觉得这句话说出口,有点隐晦曲折、拐弯抹角骂傅雪宇不“自爱”的感觉。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傅雪宇生病的情况也和她不同。
他是先心病,做过手术,寿命延长后,难免想着做些正常年轻人会做的事。
而她是后天的心脏病,没有可适性的治疗手段,全靠玄幻、莫测,医学无法解释的“躯壳治愈”“人生APP”,稀里糊涂地出院。
此前二十年健健康康,一朝重病,她有点“贪生怕死”,所以努力让自己活得健康点。
因此,她不能以自己的角度来代入他人的人生,指责他人对自己身体的不爱惜。
很快,秦池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监督我要有日常良好作息。”
小傅继续愁眉苦脸:“我爸妈也经常在家里啊,但我门一关,他们也就没法监督到我了。”
这就是自制力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