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还好。”
这话说得有点勉强。
主治医生沉默了一下,他轻轻地用中性笔在纸上写了今天要给她服用的药物。
“今天让护士给你带一把糖果。”
他慈祥说。
一个陌生人都要比家人更关心她。
秦池挂着笑脸,乖乖点头,在主治医生领着学生们离开房间后,才闷在被子里小小地哭了一场。
单人病房,条件很好。
两百万的医疗资金。
一套房子,一辆车。
秦池抽噎着想,她已经够幸运了,一个夺走秦臻二十年千金生活的普通人,在快要死的时候还能有好的医疗条件来治疗她。秦臻也没有对她说什么刻薄的话,没有谴责怨怼她夺走了她的人生。
她能够安安稳稳地在医院里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已经够幸运了吧。
她揉红眼睛,默默地往被子缩得更紧些。
四股意识早已抽回,她为了以最好的状态面对爸妈,即便脑力还足以支撑她控制四具躯壳至少三小时,她还是选择早早抽离。
但结果并没有多好。
秦池放空大脑,她只放纵自己哭了几分钟——哭太久心脏负荷不了,她需要转移注意力。
即便是缩在雪白被单里,她也能感觉到某种钻进骨子里的寒冷。
孤单。
大脑叫嚣着孤单。
秦池缓慢地眨动了下眼皮,她已经有几次顺利进入、操纵躯壳的经历。
也许是今天的时限未到,她就提前退出,剩余的几个小时操纵时间,还够她使用。
[就像是游戏健康时间一样,为了她的大脑考虑,掌握四具躯壳的时间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内。]
而秦池也发现,每一次她操纵躯壳的时间,总会比上一次久一些。
也许未来,她能够操纵着躯壳进行24小时的活动也不一定。
……
她试着放空自己,意识沉入了那四具躯壳。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是温泉水包裹住她,她陷入了健康、完美的躯壳中。
病症对她来说,暂时消失无踪。
无人可见这一幕:病床上的女孩眼神虚空,眼角泛红,鼻尖淡粉,显然哭过一小会儿的样子。她缓慢地眨动了下眼皮,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沉沉睡去,而是安静地看着天花板,像是想着什么不能言说的心事。
京市。
牧氏大宅内。牧云迎来了难缠的亲戚: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