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承沉吟着。
“要不,让她暂且住群英那间吧,群英咱们几个里最年轻,我看聂医生也挺年轻的,给他那间拉个帘子,都是年轻人应该不介意。”老陈自说自话着。
怀承马上摇头反对,“不行。”
“怎么不行?”
“……群英那间太小了,住不下两个人,况且,况且男女同住不方便。”他深吸了口深夜的寒气,瞟了老陈一眼。
“那你说怎么办?”老陈一向是没辙的时候,就叫怀承出主意,没来朝鲜时就这样,这两三年里,他已经养成了这习惯。
“让她跟着我住,我那间比群英那间宽敞。”他理直气壮地说。
老陈听了,忍不住拿眼睛反复扫描他,“怀承,你不是有什么想法吧,把人家姑娘往自己屋里拉?我记得你说过,你家里给你定好了人的,咱们可不能搞负心汉那一套,你可当心点儿。”
怀承听了,在心里替自己证明,他从来不是负心汉。上前一步,“那让她和你住。”他故意说。
“那不行,我有家室的人,哪能和姑娘同住。”老陈赶紧摇头。
怀承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老陈知道他去安排床架寝具去了,他自己放心的往食堂走去。他和怀承在野战医院时就分在一起,这几年出生入死,他对他,一百个放心。
云澜其实到这时候已经非常疲惫,她昨天交接伤员和医药到凌晨,又跟着运输车翻山越岭辗转到中转站……她和医生们一起坐在逼仄的朝北房子里喝粥,老陈来晚了,端着粥碗把云澜对面坐着的人挤走,要同她聊聊,他是极爱聊天的人。
怀承来时,老陈伸长了手臂叫他,“副站长,快来坐。”
“聂医生是哪一部分的?”老陈端着粥碗呼呼的喝,一边问。
云澜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来自野战军的医院,跟随作战部队入朝的,她和他们不一样。“我从前在上海的宏恩,后来转去伯特利,又从……”
“哦,宏恩我知道,不得了,当年建院的时候,听说是亚洲第一大。聂医生果然是大医院来的。”老陈点着头赞叹,打断她。
旁边坐下来的怀承,低头没有说话。老陈转头来特地朝他道:“哎,咱们捡了个宝,是不是,咱们这儿多缺医生啊!”
“她是受了伤,来养伤的。”怀承低着头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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