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肯,她对非寅,不过是遥遥一望的念想罢了,难道还真能有什么!?她早就过了白日做梦的年纪了。她在心里哼了自己一声。点头道:“好。”甩开他的手,自去楼下打电话。
愈存去另一间办公室,电话打给宏恩的庄副院长,庄教授这时候正在桌子后面吃糖果子,接起电话来,说话瓮声瓮气,“喂,哪位啊?”
“教授,云澜在么?”他问。
“哦,是愈存啊,云澜出诊去了,你找她有事啊?她说一会儿就回来,你等等她哦!”
“去哪里出诊,她说了么?有地址么?”他追问。
“那倒没有,你有急事啊?”庄教授手里的糖果子正掉糖粉下来,他手忙脚乱的抬手接着。
愈存心里紧迫得分秒必争,口里仍维持着如常语调:“那没什么,我不过遇到个熟悉的人影,想是看错了。”
他迅速挂断了电话,没有时间走楼梯,从二楼的窗户里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云澜是接到上次范太太家那位奶妈的电话,专程去看诊孩子的,范家派了汽车来,云澜没在意是不是上次那位司机,总之都是差不多的面孔。车子一路开出去,开到一处她不熟悉的幽僻小路,两边成排的冬青树,停在一家红砖小楼前。
“是这里么?”云澜下车前问司机。
“是的,请聂医生进去吧,孩子在楼上。”他说。
等云澜走进大厅,觉得有点儿奇怪,深色的柚木家具发着暗沉的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不过沪上富商们有几处不同的地址都是极寻常的事,这是范家别院也未可知。她跟着管家模样的人上到三楼上,进了一间里外两房的套间。
里面没有孩子,倒有许多画儿,都是西式的油画,画着欧洲的乡村、乡村的女郎和许多圣经故事里的人物……云澜跨进里间去,依然到处是画框,画着裸女和圣母像。
她有一刻还在想,是不是管家弄错了房间。“聂小姐!”有个声音响在她身后。
她一回身,看到站在门边的小成川,满脸含笑,她惊得倒退了一步。
“聂小姐不要怕,我请你来,是想邀你一同观赏我的画作,你看这些……”他说着走近前。
云澜又后退了一步。
他笑眯眯的眼睛里闪过凶光,脚步照旧逼近,“我画的女人都很美,可惜,美不过你,聂小姐。”他指着手边一副人像,描述:“你看这一副,她的胸型多挺拔,微微上翘,摸在手里是这样的感觉……”他沉醉其中,忽然转头:“当然,你胜过她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