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开眼界,云澜看他们叔侄两人有商有量讨论着吃食,想这乔家纵情恣意的好作风,真是不可多得。
等馄饨的功夫,舞台上开演了,观众席上灯光暗下来。云澜领口的宝石折射着一点光,吸引了素欣的注意力。她隔着桌面伸头来问:“你这只领扣样子真别致,哪里买的?”
云澜正坐在暗影里想,等这两天过年的事忙过了,要再去一趟马斯南路。忽然被素欣一问,自己抬手摸了摸,想说不是哪里买的,是祖母手里传下来的。
“她这只领扣恐怕不是哪里能买到的,是个老物件儿了,家里长辈给的吧?”非寅先开口,替她答了。
云澜想他果然是个爱古物的人,看得这样准,点头道:“六叔说的没错,是我祖母传下来的。”
“哦,怪道的,样式特别又雅致。”素欣称赞道,转头向非寅:“六叔,咱们家里怎么没有这么好看的首饰传下来给我?”
非寅横了她一眼,一脸正气地看向下面的舞台,回道:“咱们这种穷家小户,哪有这样好东西,纵是有,养活你们这些无底洞,也早就花光了。”
素欣翻着白眼,哼哼着不说话。
非寅说完,大概怕云澜听着不悦,特地转脸来向她笑了笑,示意他是玩笑话,别往心里去。
他真是做人周全惯了,多想了云澜,她这颗心啊,宽大得很,歹话进不来。
云澜跟着付之一笑,把视线放回舞台上去。
中途,非寅倾身来低身问云澜:“听说你也不大回来,现在上海的戏院还有几家很大的,可有兴趣去看看?”
云澜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在这些事上大概没开窍,欣赏不出好坏来,还是不必去浪费时间了。况且,这种时候,上海的戏院繁盛,真是一声叹息……”她坐在无光的一面,淡淡说。
非寅眼里动了动,视线转到她脸上来,故意要问她:“叹息什么?”
云澜被他追问着,才意识到多言了,摇着头,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非寅回她一个同样的笑容,也没再说话。他们各自浸在琴声戏词里,何时唱到了头,都没太在意。这出戏,转眼就尽了。后面安排了些其他表演,倒是一碗大杂烩。白露的新歌就被排在这一段,等她上台。
素欣兴奋地站起来,贴在阑干上,招手叫非寅:“六叔,快来,到白小姐的节目了。”
非寅听着,含笑点了点头,没动。
等快唱完时,素欣又转头来提醒:“六叔,你预备花篮了么?我瞧已经有人送上去了,咱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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