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喝醉后仰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半睡半醒,嘴里在说着什么,没人去听也没人理会。老薛不是来找他的,他来向野口井次郎交接一份样品,至于是什么内容的样品,陈先生下达的情报里没有提及。白露从来不关心任务里没有提及的事情,她何时坐在了老薛对面,露出的大腿白亮耀眼。可惜,据说这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爱女人。果然,他无动于衷地坐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愈存举杯走来,和野口君喝一杯时,他也没动弹,是个缄默的怪人。
白露翻着白眼借愈存手臂站起身,吊在他小臂上,走出去没两步,挨在愈存耳边娇嗔道:“你去试试,也许这种怪胎专喜欢男人!”
愈存眼角的光瞥了瞥她耷拉的嘴角,边走边低声:“他在等赌桌上的位置。”语气肯定。
“你怎么知道?”白露想回头确认一眼,被他用眼神制止住。
白露瞪着眼睛等着他回答,愈存松开手臂,什么也没说。
凌晨时,白露歪在沙发上补一觉,忽然被人摸醒,她坐起来“啪”的一声没头没脑的打在那人头顶上。大桥先生被她打了秃头,自己伸手憨态可掬地摸了摸,“内房里去睡,这里睡久了头疼。”他是个中国通,中文极好。
白露伸长手臂打了个呵欠,乜斜着眼睛看大桥,“你的中国太太在不在,我可打不过她。”
“不在,嘿嘿,回六安娘家去了。”他上手把白露搀起来,眼神直溜进白露胸脯里。
“愈存呢?”白露佯装地抬头满屋子找。
“他牌桌上忙着呢。”
“和谁?别又输光了回来……”白露跟着大桥边走边扭身往牌桌上看。
“放心,老薛是新来玩的,不精,不是愈存的对手。”大桥猴急的时候,只管扯着白露的滚圆手臂往外走。
白露作势挣扎回头:“我得去盯着点儿,输了看我不揍他。”
“我帮你揍!老薛只礼拜五才来一次的,他赢不了愈存,放心放心。”
不久后的某天,老薛被发现死在回公寓的路上,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看起来是梭哈赢了钱,出门时遭到谁的抢劫,谋了财又害了命,死在青灰色的上海早晨,和无数个普通的冬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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