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做什么,这么点子事,不犯着立刻叫人回来。”二太太没听明白,仍是看笑话的闲心。
“不叫他们回来,怎么认下你这大孙子!”
“什么?”
众人都惊讶!等二伯父和叔潮回来,两人也都呆了。云澜把淑瑛留下的短信,交给三哥看。叔潮心里原是有些预想的,这一屋子人里,只有他经历过香港沦陷的战乱,知道云澜乱世里帮他寻人,着实不易,自己老实跪下来,承认办了这桩错事,愿听处置。
把几个穿绸裹锦的大人听得叹气的叹气,光火的光火。二伯父顺手抓起书案上的铜镇纸,扬手就要砸上去,被二伯母又哭又骂地死命抱住。
云澜退在一边,看他们在窗前人影交错的忙慌。从奶妈手里接过孩子来,抱着哄一哄,止住了哭。
终于还是大伯父发话,叫大伯母带着云澜和孩子回去休息,因为孩子习惯了姑姑,就先跟着姑姑住,下剩的事,他们四个大人在书房里继续关门商议。云澜就不再关心了。她这次回来,还领了珍妮交办的一项重任,替她带走那只香樟木的小箱子,里面有她当年带来聂家的嫁妆,上次出来的匆忙,未及顾上,这次她在信上特地交代云澜,动身时务必一起带走,从此以后,也就和聂家划清了界限,同聂世清不再有关系的意思。
云澜虽是打算好了的,但还想再见一见父亲。她印象里,他瘦高的背影,翘着脚坐在藤椅里听小曲,半眯着眼睛,万事不关心的样子,清瘦的人影,倒映在墙角发了霉的苍苔上。她想,无论如何,等看过他再走。
她回房去,阿春跟在她身后,追着她问:“我的好姑娘,好端端回来一趟,怎么连孩子也添了?那屋里刚传了话来,叫不准声张呢,到底怎么回事?”
云澜自顾自的推门进自己房里,孩子自有大伯母照看着在隔壁房里安置,唤了两个大伯母信托的老妈妈看顾。“阿春,你仔细看看,我像是才生了孩子的样子么?”云澜回头来笑了,站着让阿春看清楚。
“就是不像啊,你从小我眼睛里看着长大的,我怎么看都不是。”
“是三哥的孩子,他走得匆忙,那时孩子还没出生,我等孩子生下来,替他带回来罢了。”云澜草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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