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怕痒,”他松开她些,仍贴在她耳边,皱眉道:“我们以后怎么……”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让她半边身体的皮肤都紧了紧,从他怀里挣出来,“也许,以后可以……”她清楚他后话,还替自己做着解释。
“以后,是什么时候?”他放开她前,追问。
云澜被他问笑了,他孩子气的时候真少,她第一次见,朝他脸上珍惜地看着,他额上那一点小花尖,此时俏皮的正好。
“笑什么?”他放下脸来。
云澜踮起脚,伸长腰身特地的要去亲他额上那一点地方,他不懂她的意图,但马上低头来配合她。
被她亲过,虽然高兴却也一脸疑问。云澜含笑的解释给他:“我喜欢你这发尖,我自己没有,听说要生得很好的人才有的。”
“是么?”他自己从不知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生得好不好,他无所谓,她喜欢的,他才有所谓。
云澜因为在茉莉那儿吃过了晚饭,倒是怀承一直在房里没下过楼,所以蔡伯端了两碗热汤面上来,搁在门口的茶桌上。
“我不陪你了,我在茉莉家,吃的也是面,才吃完,实在吃不下。”云澜摇摇头,推他快去吃。自己转到窗边的小书架前去,低头正看到他书案上摊开的书页,空白的一章上,独段的写着几行字: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他字迹一贯的工整,像她看过的解剖学笔记。
他写的不再是笔记了。
香港的春天来得太快,也来得太短,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朦胧的春衫已经太热,街头遍是遮不住的滚圆玉臂,过马路时擦肩而过,玻璃橱窗前反着光,公共汽车里紧挨着,都是这些玉臂的曼妙主人们,不用踮脚,初夏就已经来了。
云澜向来畏冷,入了初夏,也还是很少穿无袖的纱旗袍,倒是淑瑛,早早的换上了夏装,新做了一批宽大的新衣裳,填充了衣柜。也因为身子越发笨重了,出门的时候也少了,她却心急起来,每每在大客室里毫无目地走动,念叨:“怎么还不生!”
云澜因为淑瑛要生产的缘故,特地从医院借了几本产科的教学用书回来,全是外文的,有时也有图解。有次被伍姐偶然看见,大惊,念着佛逃出云澜房间,“怎么有这样的西洋画,真是骇死人,不把女人当人,不穿裤子还张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