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在低头看他写下的两个字,“流泉”,是要写什么呢?接着他的话头:“那我送你一块,但你可要言而有信。”
“好,今后我不仅不收,也绝不用别人的,这样可好!”怀承严谨道。
“好。”云澜点了点头,又指着桌面问他:“你这里要写什么?我帮你写。”
“怎么?留几个字也是不行的么?”怀承想,这里面规矩真多,同时把手里握着笔让给了云澜。
“请你留字,便是题诗相赠的意思,你不觉得什么,也许对方认作是你亲笔,有了别的意思,就未可知了。”云澜接过细毫,还在想他到底要写清泉什么。
怀承听了在心里连连摇头,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还藏着这许多意思,女人的世界真的细如篾缕,难懂。
看她提着笔犹豫,他自己坦诚道:“我想写“流泉映月”。”
应景倒是应景的,就是太简短了些。云澜落笔时接着他那两个字,“流泉得月光,化作一溪雪”。
“嗯,这句比我的好!”他中肯的点头赞叹。
云澜放下笔来,抬眸看了看他,没说话,在心里悄悄想,自然是要写好的,好让你提醒对方,还有我这么个人在呢!
云澜想完回头又斜看了桌面一眼,转身走了。怀承跟在她身后,见那帕子迎风抖了抖。
宴溦是这天晚上来串门的,她本来听说云澜找到了人,也好奇得很,赶着想来,结果家里来了远客,不得不跟着应酬,便耽搁了。
她们相对坐在大客厅里,淑瑛坐着时似乎特别显怀,浑圆的肚腹遮也遮不住,引的宴溦频频看她。她们早先也因为叔潮的关系,匆匆见过一面,点头之交。云澜本来防着淑瑛尴尬,特地的先悄悄向宴溦解释这孩子的由来,颇费了一番功夫。
没想到,淑瑛自己并不觉得什么,她后背只管靠在沙发上,先发起问来,“许姐姐,你结婚多久了?”
宴溦显然是没想到她这样大方,顿了顿,回道:“没多久,我也是,也是家里仓促定下要办的,本来结婚大事,还要拖一拖。”她替自己解释着,其实是身不由己,自己拿不得主意的结果。
“可是结婚还是好的,多了许多保障,对不对?”淑瑛仰着脸问。
这些问题,宴溦从没深想过,她是随遇而安随波逐流的人,不做主惯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主。她低头喝茶,把脸埋在茶烟里,再抬头时,含糊的点了点头,“是有一点吧。”具体是哪一点,她也不清楚。
“那你们家里是做什么的?”淑瑛打听起细节来。
“郑家是律师世家,前后三代人都是做律师的。”云澜代为答了,顺便把淑瑛的话头截断,“宴溦,你那天荐来的裁缝师傅极好,今天特地送了新的花样子来,其实我们倒并不怎么挑拣,不拘哪个样式,做出来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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