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溦送她出门,一路说着她在这家里进出的不自由,关于找淑瑛的事,迟迟不提,眼看要走出门,云澜只好自己开口:“宴溦,上次我说要找人的事,不知道可你先生那里,方便联系么?马来商会。”她提醒她。
宴溦迟滞了一步,“哦,那件事啊,我说倒是说了,可介凡连日出门忙着,说是接了新案子,想是他忘了,我今晚再催一催他,你看呢?”
云澜只有点头,求人办事,实在不敢多言;她回去的路上想起大伯父,连连感叹,不容易不容易……
怀承本是站在二楼窗边研究一组手枪的结构图,远远看到她从一簇棕榈树下面渐渐走出来,他折好图纸,拉开门下楼去接她。
“怎么样?节也折了,效果如何?”他站在铁阑干的大门口,朝她笑问。
云澜摇着头,清水汪汪的眼睛朝他望着,实话道:“节虽折了,事儿却没办成。”
怀承瞧着她沮丧的神情,伸手来拉她:“怎么?郑家不肯帮忙么?”
“哪里,若说不肯,倒是痛快话。就是既没说不,也没说好;像是很容易的事,却也不给准话。”云澜越说越觉得这里面的烦难。
“他们这些人,习惯这样模棱两可,事事面前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怀承拉她上台阶,“不过是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罢了。”
“而且,”云澜看着他侧脸,“我也弄不清,宴溦到底说了还是没说。从前我以为我们总是住在一处的,交情比别人更深些,可现在,我觉得她离我远得就像隔在天那边。”
怀承听她语声满含的失望,连眼神都低下去,伸手把她揽在身边来,安慰她:“人与人本来就远,人心哪只隔肚皮,人心隔着千万里。”
是啊,人心隔着千万里,千回百转、山重水绕。云澜听着,更绝愁眉。
“或者,下次我去试试,你帮我引见一下。”怀承看她如此低落,忍不住逗她。
云澜马上摇头,“他们那群人里,闲话间总是要替人做媒,换了你去,郑太太难保不把她认识的所有女宾小姐都介绍给你……”
他还没听完,先起了疑,打断她道:“那郑太太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还在提做媒的事儿么?我就说她没安着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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