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说到这儿,略停了停,她细细的喘口气,还能接着说。
“你还,真是记性很好,伍姐闲话间把这儿里里外外都说了个遍。”怀承趁空,夸奖云澜一句。
可他着实是小看了伍姐的闲话能力。
云澜仍旧如常声音:“不止这些。这里往西,隔着两排冬青树的小道,是一家姓李的人家,男主人是做银行生意的,房子里的女主人是养着的外头女人,十分年轻,他另有一个家,每到礼拜天,是必须要回那边家里的……”
怀承听她细水长流般说着,忍不住笑得肩头都开始抖了,深深体会到了她这一下午,难以推脱的遭遇。
云澜看着他笑,想他终于明白了。便故意的停下,善解人意的问他:“这家的故事不好听,那换东面那一家吧,那家的车夫有两个孩子……”
“云澜,”他还在笑着,有点儿说不通畅,打断她道:“我明日休假,不出门,我一定看住伍姐,让她忙些别的事情,不让她来关照你,好么?”
“好!”她终于住了口,专门的看着他笑个不停。
不得不说,伍姐这套当仁不让的闲话功夫十分了得。怀承暗自想着,还得感谢她,对云澜这番“无微不至”的照看。他其实在回来的路上,还在烦忧,如何开解她,助她从昨晚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实在没有好办法;加上宗瑞这时候还来添乱,他心里的事,着实的一筹莫展。
现在好了,他终于止住了笑,听她说了这么一长段话,怕她口渴,去端了茶盅来,照常的想找汤匙喂她喝。
不想云澜自己伸了左手来接着,微微低头喝了两口,小心的扭身,放在床头柜上。
“想下来走走么?也许外头是要下雨了,今晚没有冷风,还有点儿闷热。”怀承看她自如多了,建议她。
“嗯,”云澜其实先时想要下床的,纯粹考虑到,万一伍姐发现她能走动了,难保不力邀她去饭厅坐着,她怕自己实在吃不动,才放弃了这想法。
此时,她因为脖子不能动,有些失了平衡,怀承扶着她手臂。等她站定了,又回身去外间拿了自己的大衣来,替她裹在身上。“就在房子里走走吧,不必到外头去,别着了凉。”他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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