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苗苗刚刚脱离高三的苦海,又被姐姐拽进来。
也不单她,还有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好姐妹,福子和白若云,都是一届学生,前者考入政法大学,后者考入外国语大学,都在沪市念书。再加上姑姑家的表弟陈惟,和画画画老师赵千的孙子赵明宇,两个人今年刚好在念高三,多做点题目是有益无害。
禾儿也没让他们白干,做卷子是有钱拿的,几个人有点闲暇时间都在培训班做题,看上去比高三的学生都刻苦。
白若云嘀嘀咕咕说:“我念书的时候要有这劲头,都上首都大学了。”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啊,福子叹口气说:“我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多题目。”
有的东西,好像考完试都忘记。
苗苗写得也累,说:“但是给钱啊。”
说到钱,四个人陡然都精神起来。
唯有赵明宇,是他妈情愿贴钱都要送过来的,苦着脸说:“我什么都没有。”
苗苗实诚道:“以你每科不及格的成绩,什么题目都是难。”
又把他刚写过的考卷扒拉过来看,一言难尽道:“你这样高考的时候怎么办?”
赵明宇一点也不担心,说:“到时候我就去部队了。”
部队人家出来的男孩子,大多数是这条路子。
但苗苗看得很清楚,说:“我爸现在还在进修本科学历,你爸也在上夜校,证明人到做最后都得读书的,你现在不读,以后也得读。”
她难得这么长一串话,说得赵明宇有些挂不住。
但每句都是肺腑之言。
赵明宇不是不识好歹,撇撇嘴说:“那就以后再说。”
苗苗看他不高兴,微微摇头不再提,侧过头给表弟讲起题来。
禾儿进来的时候觉得气氛有点古怪,忽略只说:“做完了吗?我请你们吃烧烤。”
苗苗第一个交卷,她做得认真,连难易度都会标注,偶尔揪出两个出卷错误,姐姐还会给她加钱,剩下几个陆陆续续也交卷。
赵明宇瞥见只有自己的是大面积的空白,一下子知道什么叫丢脸,闷闷不乐道:“我先回家。”
禾儿要留他都没能留住,只望着背影问:“你们吵架了?”
苗苗不由得后悔起来,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好,老老实实跟姐姐说。
禾儿倒没当着别人的面说妹妹什么,等吃完宵夜,把几个人都送回家才说:“劝人吃苦,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
赵家阔得很,打小宠着的孩子,赵明宇是万事顺遂,叫他头悬梁、锥刺股,而不是到处玩耍,当然叫人不高兴啦。
朋友之间,有时候说实话反而葬送情分。
苗苗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丧气道:“那我下次不说了。”
禾儿看她有几分沮丧,转移话题道:“做卷子觉得怎么样?”
苗苗犹豫道:“我觉得都挺简单的,基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