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见炉中的安神香燃尽,犹豫了一瞬,没再续上。
前几日夜间,当值的内侍听见圣上在里间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谁闲聊一样,吓得魂都快没了。
常总管冒死提了一回,请太医来看过,说是安神香用得太多,加之圣上对先皇后念念不忘,以致生了幻觉。
若是长此以往,必定会有损龙体。
裴承思听后,扶额沉默良久,终于听从太医的劝告,逐渐减少安神香的分量。
只是这么一来,夜间总是难以入眠,白日里难免精神不济。
眼下难得入睡,青黛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同来回话的内侍道:“到茶房去喝杯茶暖暖身子、用些点心,等圣上醒后,我再让人唤你。”
内侍道谢后正要离开,青黛忽而想起怀玉的叮嘱,有意无意道:“这可是什么紧要差事?若是的话,我还是斗胆唤醒圣上吧,以免误了……”
“算不上,”内侍知道她如今是圣上得用之人,也没刻意隐瞒,随口道,“就是傅将军的行踪罢了。”
青黛点点头,若无其事笑道:“那就好。”
尹城落了场薄雪,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吹得脸颊生疼。
遇着这种天气,云乔懒怠出门,拥着暖炉在房中歇息。
傅余也在岳家暂住,但于情于理,她都寻不着借口登门造访,自那日镖局别后,便再没见过。
倒是岳荫时不时过去,回来后还会同云乔转述一番,夸傅余见识广、功夫好,还谦虚上进,不会同她那表兄一样自命不凡。
这日午后,云乔正研究棋谱打发时间,听见门帘响动,便知道是岳荫过来了。
但她并没往日的欢快,进门之后,毫不掩饰地丧着脸。
“这是怎么了?”云乔还没见过她这副模样,立时放下棋谱,关切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岳荫在云乔对面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热茶,缓了缓,满是怨念地开口道:“……傅余今日旁敲侧击地同我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
她对傅余一头热,这几日都是兴冲冲的,听明白傅余话中隐晦的意思后,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冷水,霎时冷静下来。
倒也谈不上伤心难过,就是有些许尴尬,也不知如何是好。
云乔也愣住了。
她自问与傅余关系还算不错,但对此毫不知情。
岳荫喝了口茶,硬着头皮道:“我起初还想,这兴许是他婉拒的托词,便专程去问了二哥,才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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