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为着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兴高采烈。
“还有这个,”芊芊小心翼翼地从荷包中取出个物什,捧到了云乔眼前,“是傅哥哥叫我顺道带给你的。”
那是个玉雕的大雁,玲珑剔透,只是雕工看起来算不上多精致。
“傅哥哥没叫我提,不过……”芊芊顿了顿,小声道,“这个是他亲手刻的。”
云乔接过那玉雁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其上的纹路,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说,这么好的玉料,哪个工匠敢贸然动刀?”
“他这是又把少时的手艺捡起来了?”
傅余少时心血来潮,曾随着镇子上的匠人学过一阵子木雕,但并没多上心,雕出来的物件大都似像非像的。
相较而言,这玉雁已经算进步很大了。
他平时舞刀弄枪的,却要拿着那么小的刻刀精雕细琢……只一想那模样,云乔眼中的笑意便愈发浓厚。
“傅哥哥说,这玉料是他在西域时候得的。我看他正经下刀前,倒是真拿木头试过好多回呢。”芊芊也笑道。
云乔将生辰礼珍而重之地收起来,顺势与芊芊聊起少时的事情。
怀玉知晓她的生辰,也没叫厨房大张旗鼓地烧菜,只是在平素的饮食中额外添了道寿面。
姊妹两人畅谈许久,一直到暮色四合,云乔才叫人送芊芊出宫。她自己有些疲倦,将人送走后,倚在书房的榻上稍作歇息。
外间传来脚步声,云乔睁眼看去,隔着屏风,影影绰绰地见着个青衣身影。
她也没多想,只随口道:“怀玉?”
那身形一顿,云乔正想问怀玉打什么谜,见着那人从屏风绕过来后,到嘴边的话直接卡在了那里。
不是怀玉。
是裴承思。
他的常服之中少有青衣,更不会有料子这样粗糙的青衫,通身上下竟没佩戴任何环佩饰物,看起来格外素朴。
不再像是个帝王。
昏黄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云乔再熟悉不过的轮廓,几乎叫她生出种错觉来。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当年那个叫她一见钟情的穷书生。
裴承思已经许久未曾在云乔脸上见着这样的神色,叫他心跳都不禁快了些,可随着云乔回过神来,那点温柔转瞬即逝。
他眼睁睁地看着云乔的眼眸黯淡下去,换成了一贯的冰冷。
方才那一刻,就像是回光返照时的旧梦,是他再回不去的时光。
“阿乔,”裴承思唤着她的名字,温声道,“咱们出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