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挑了挑眉:“我可没罚她,是她自己要跪的。”
“若宁嫔今日真有个好歹,您要怎么给圣上交代?”梁嬷嬷质疑道。
“在这之前,他得先给我个交代才对。”云乔毫不示弱,反问道,“嬷嬷最喜欢说‘规矩’,那你倒是说说,此事合规矩吗?”
梁嬷嬷被问得哑口无言。
因此事明明白白,非但不合规矩,甚至压根不合礼数。只是看在皇嗣、看在虞家的份上,她才会这般回护着罢了。
“要我学规矩、学诗书礼仪,还要我端庄持重,可转头来,他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云乔站起身来,笑了声,“什么规矩礼仪,什么皇族世家,都不过是骗傻子的玩意罢了。”
梁嬷嬷被她这话骇得目瞪口呆。
云乔却没再停留,径直离开。
她来时,想质问裴承思与虞冉,想刨根问底,捋出来龙去脉,如今却什么都不在乎了。
裴承思与虞冉有何旧情,又因何“旧情复燃”,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离了栖霞殿后,那不适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云乔按着胸口,终于觉出些不对劲来。
她原以为,自己只是因着裴承思藏污纳垢而恶心,可这反反复复的干呕,像极了方才虞冉孕吐的模样。
这一想法才生出来,云乔便将自己给吓住了。
自从知道除夕夜的事情后,她便一直刻意不再想自己与裴承思的接触,可眼下这难以抑制的生理反应,却十分真切地提醒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若她当真有孕,必然是在虞冉之后。
想明白这一点后,云乔再也忍不住,扶着玉液池旁的垂柳,难以抑制地作呕起来。
宫人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年嬷嬷见此,快步上前来,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若不然,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不要。”云乔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后,她放缓语气笑了声,“只是见过宁嫔,觉着恶心罢了。”
年嬷嬷立时噤了声。
此事关系圣上,皇后敢说,她却是不敢接话的。
“你们在此候着吧,本宫想独自走走。”云乔拂开年嬷嬷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及至走远了些,云乔颤颤巍巍地抬手,覆上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她不敢请太医来看。
若一旦坐实了,那今后的事情,就更由不得她来掌控了。
就好比当初裴承思一道圣旨,她就算心中有诸多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入宫。若她腹中真有个孩子,那此生都注定会被绑死在宫中。
早些年,云乔曾想象过自己与裴承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