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清楚这个道理,只是眼下说什么都不合适,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笑道:“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着合适的人了,慢慢来就是,倒也不急。”
回绝了裴承思,安抚了芊芊,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
云乔也懒得去细究裴承思赏虞冉的什么山水图,根据那日的商议,吩咐宫人们调整宫宴的安排。
等到了除夕这日,确准诸事完备,云乔换了礼服往安庆宫去,准备晚些时候陪着太后一道往琼楼宫宴去。
因要出席宫宴,云乔今日的打扮便格外庄重。
精致却繁复的衣裙,猩红色的绣金斗篷,高高挽起的发髻上簪着九尾凤羽衔珠钗,腰间系着压裙的玉珏、香囊等物。她身上没了早前的拘谨,言行举止落落大方。
陈太后看在眼中,难得颔首笑了声:“不错。”
云乔回过宫务安排后,又专程谢道:“年节前后诸多事务,臣妾思虑不足,难免有疏忽之处,多亏有辛嬷嬷协助,才能这般顺遂。”
“你才刚接手不久,能做到这般地步,已是不易。”
陈太后知道云乔的出身,从一开始压根没报什么期待,听了辛嬷嬷的回禀后,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她能将生意做起来,足见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又不自矜自傲,肯用心学,也肯虚心请教旁人……
假以时日,想来也能治理好后宫。
两人聊了会儿闲话,见时辰尚早,又下起棋来。
与最初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相比,云乔的棋艺着实长进不少,虽仍旧赢不过太后,但至少能够挣扎挣扎了。
她拈着枚白棋,正琢磨着该往何处落子,却听陈太后话锋一转,竟提起虞家的事情来。
这些日子以来,陈太后偶尔会同她讲些世家之间的事情,也不知是否有意避嫌,这还是头一回提起虞氏。
“哀家近来偶然听人提起,这虞三姑娘,在南边时原是嫁过人的。”陈太后似是忽而想起此事来,随口一提,“早几年就定了亲,可时运不济,成亲那日夫婿似乎是被宾客灌多了酒,竟没了……”
云乔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才没露出失态的表情。
她先前虽留意过虞家的事情,但对此事却是一无所知,如今听陈太后提起,震惊不已。
她还曾疑惑过,怎么虞三姑娘都到了这年纪,仍旧未曾婚配?这回倒是有了解释。
“那意外之后,虞家与夫家商议定,让她回自家守三年的暗孝,便各自再不提了。”陈太后也没催云乔落子,只状似不经意感慨,“算着日子,前不久算是过了三年整。”
云乔怔怔地听着,总觉着陈太后应当不会平白同自己提起此事来,但一时又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陈太后将她这茫然的模样看在眼里,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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