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她才喝完药便见着难得白日里过来一回的裴承思,没忍住抱怨道:“我就不能不喝药吗?”
“不要任性,”裴承思不疾不徐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也是为了给你调理身体。”
“可我又没病,”云乔卷起衣袖给他看自己的手腕,“你瞧,不是都圆润了吗?”
她自觉算是讲话说得明明白白了,可裴承思却依旧没同意,只笑而不语。
他这反应让云乔顿觉无力,悻悻地收回了手,从小碟中捏了个蜜饯含着,渐渐驱散唇齿间的苦意。
“今日难得空闲,便想着来看看你。”裴承思主动开口问道,“要不要来一局棋?”
云乔原本对下棋并没什么兴趣,可陈太后喜欢,偶尔留她闲谈之时,也会顺道下一局棋。
她棋艺稀疏平常,陈太后竟也没嫌弃。
这么一来二去,但是云乔自己先觉着难为情了,偶尔闲暇时开始让女先生来教自己对弈,也会看一些棋谱钻研。
她从前是静不下心,不愿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算棋,如今强逼着自己去做,倒也多少有了些长进。
不过终归是时日尚短,既赢不了陈太后,也赢不了裴承思。
棋盘上的白子被杀得七零八落,云乔托腮看了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覆子认输。
裴承思见她泄气,笑道:“慢慢学就是,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云乔点点头,忽而想起另一桩事来,半是迟疑道:“等过几日,我想出宫一趟。”
裴承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为何?”
“我算着日子,瑛瑛已经回京来了,先前同她说好了要见一回的。”云乔看出裴承思的不悦,忙不迭地补了句,“这可是咱们之前就说好了的。”
那晚在明月台上,她与裴承思划价似的,商定了两个月能出宫一回。
裴承思自然记得这事,但在点头之前,还是先说教了一番:“眼下年关将至,宫中各处都要忙着准备,待处理的宫务想必不会少……你若是当真要去,别误了正事,也别在外停留太久。”
云乔同他对视了片刻,并没退缩,只答道:“我心中有数,会处理好的。”
裴承思也没再多言,只站起身来,似是要离开。
云乔看了眼窗外的日头,下意识问了句:“不在这里用饭吗?”
“不了。”
裴承思没多做解释,轻描淡写地留了这么一句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门。
云乔托腮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后,方才眨了眨眼,看向小几上的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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