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话说出来,对方已经说话了。
“头疼。”
他说得理直气壮,狭长的眸子下是淡淡的乌青,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本来俊挺的眉皱得死紧,很有一种一言不合就准备拔刀的紧绷感。
他头疼来找她做什么?应该去找太医。
不过这话无双不敢说,因为她看出纪昜在爆发临界点。这种时候你若是废话,就是没事找事,嫌活得太长。
“你给我按按。”
他径自进了里间,在屋里的床上躺下,浑然没有男女大防、自己不该闯人家女子闺房的自觉。
可他什么时候又有自觉?
前世纪昜就没什么自觉,她是有夫之妇,他毫不避讳得强召她入宫,见到她就把她往龙榻上拉,当天就‘幸’了她。
这个‘幸’是皇宫里的人这么认为,实际上那天她虽上了龙榻,却和纪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他搂着自己睡了一觉而已。
她被上次差点被他掐死给吓怕了,当时连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他要搂着睡就搂着睡,真是一点都不敢反抗。
没几回他就封了她做奉天夫人。奉天,侍奉的便是天子,只差明说两人是什么关系,连个遮羞布都不要。还给她赐了那么大个府邸,光明正大地挂着牌匾,就搁在她夫家旁边杵着。
这样的人,他能有个什么自觉?
可他能没自觉,她不能没有,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前世是她悔婚让他丢脸,她有亏欠,也是惧怕他的喜怒无常。这一世两人有婚约在,她还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自己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哪能就这么轻易给人拉上榻。
无双心里还在琢磨,已经上榻却等她不来的人不耐烦了,看了过来。
一看对方布满血色的眼眸,无双顿时把什么顾忌都抛之脑后,麻溜地过去了。
赶紧摆好架势,打算让这位爷先舒服了再说。
她已经想好了,准备等他舒服点、缓解点,自己就说几句话,总要有个明话,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夜闯女子深闺,她一个清白姑娘若不抗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天性放荡。
“殿下,你头疼应该去找大夫,而不是来找我……
“您夜闯女子深闺,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此举实在是实在是……”
“殿下您还是快走吧,不然等我叫了人……”
纪昜本来不想理她,可她这么多话,他头疼便见不得人话多,听多了头更疼,睁开眼,就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
本该是义正言辞之语,偏偏让她说得好像哀求。
她可怜什么,让她给自己按按屈了她?
又想到魏王不让他来找她,说什么男女有别,什么非同一般女子,要娶回来当王妃的,再等些日子,有了名分之类。
他素来不耐烦这些,不让他来,他不也来了。可他又听她说要叫人,他现在只想躺着,舒服,没人来烦他,睡一会儿,别的一概不想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