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视她的眼眸,如同琉璃般水眸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却闪过怀疑。祁亦言心中抽了下,扯了扯嘴角掩饰,含笑解释:“六年前,他说我一无所有,依靠着他们而活,凭什么能得到你。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很珍惜。
陶哓哓想到六年前,上一辈的恩怨,一阵恍惚,她眼神闪躲,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捧起水杯,她悄悄往后挪了一个点。祁亦言的眼神,一下子沉至冰冷,如那漫无边际的黑夜。
陶哓哓喝了半杯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闪现过他的种种样子,最多的还是离开时他痛苦绝望的眼神。抬头重新审视眼前的人,她抿抿唇,“祁亦言,我想和你谈谈。但是,你先别说话,也别打断我,不然我又凌乱了。”
祁亦言面色淡然,应了一声,他坐到与她对立的一边,手侧在身体两旁,目光却不曾离开过她。身后的阳光猛烈,是个艳阳天,屋内的空调温度正好,凉爽舒服,热气被隔绝在外,屋内静寂。
陶哓哓清清嗓子,正襟危坐,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势。祁亦言悬着的心一下子停住,看着她的动作,有一点傻气,暗自叹息。心思缜密如他这般,却总是因为这样子的她,弄得心七上八下,而她不自知,永远都不知道她的一句话会掀起多大的浪潮。
陶哓哓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她只想着,重来一次,她不能不清不楚。
理清思路,她一本正经的说:“祁亦言,首先,我觉得昨天的事,确实有一半以上我的错,我不该贪便宜,然后不顾后果,反正归根结底是我错得要多些。但是,如果你是怪我为什么不同你说,这就不应该。”
祁亦言薄唇紧抿,漫不经心点了下头,表示认同,想好许多忽悠她入套的说辞,突然不想说了。反而好奇,她后面的话。
陶哓哓抬起水杯,又喝了剩下一半,继续说:“然后原因嘛,我觉得是因为你总骗我,你聪明,总是套我的话。还有,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什么都不说,还吓唬我,说要隐瞒就瞒好了,别让你知道了,你威胁我,还欺负我,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祁亦言听得眉头一点点蹙起,她怕是把她毕生所学的成语都用了,说到后面,还委屈的撇撇嘴,话题越绕越远。祁亦言哭笑不得,后面她越说越离谱,又只能无奈听着她的“种种委屈”,和对他的控诉。
可能是到后面,陶哓哓终于意识到问题,停顿了下,祁亦言给她又倒了杯水。缓和好情绪,又接着拉回话题说:“反正刚才说的,你都认同吧?”
祁亦言皱着眉点头,陶哓哓乐了,但是又马上把笑容收回去。
假正经继续说:“总而言之,就是我猜不透你,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重逢这事,我真没想到会是那个样子,遇到你以后的事,总感觉那么的不真实。还有就是那天你看到的人……反正,在我和你那啥过后,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这事就不提了。最后,就是我知道你怪我,那时候选择离开……”
听到她提到从前,祁亦言淡然的面色一点点变沉,眼眸里,升起一股戾气。好在陶哓哓沉浸在自己的演讲中,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