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医生托着双手,踢开门的按钮,走出来,看了一圈周围后,恭敬的走到钟承山面前。
“我妈她怎么样了?”
钟承河靠近,认真的看着医生,“手术结果......乐观吗?”
护士将人推出来,往病房走,王伊芝看到后连忙去帮忙,控制不住的手抖让她的步伐也很慌乱,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掉。
即便见惯了这些场面,但医生还是悲悯,斟字酌句半晌后,沉定道:“钟老太太,大概就剩一小段时间了。”
毕竟年事已高,之前一直采取保守治疗,成效一般,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钟承山紧握着拳,心里似乎有满腔愤怒,每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发泄。
从政多年,他一向擅长谋划事物的发展,社会上成千上百的人,繁简无常的事,他都能管理得有条不紊,都能心平气和的应对。
可生老病死由不得他,这样的失控和无助,在所难免。
钟承河这两年来也算是尽心竭力的照顾着母亲,所以对她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痛苦的闭上眼,脑海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却只能说一句:“谢谢,您辛苦了。”
医生离开后,兄弟俩楞楞地站在原地。
“当年,爸离开时......你......”
钟承山想不出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悲伤的氛围如此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钟承河睁着眼,抬起手胡乱抹了把眼眶,手背上的热度烫得心痛,“大哥......”
这样的痛苦,他们不得不再次经历。
“唉......”
时隔多年,他们再次找回血脉相连的亲密,钟承山轻叹一声,摸了摸弟弟的头。
老太太被推进病房后不久,大概是麻药的效果退了,迷迷糊糊的开口喊了句痛。
王伊芝坐在床边,听到这话后,即便在哭,眉眼也弯出了欣喜的弧度,“妈,您醒啦?”
“嗯......”
老太太虚着眼,视野里灰茫茫的,只能靠声音辨别出王伊芝的方向,颤抖着摸到她的手,满足的吁了口气。
哭了太久,喉咙酸涩难忍,王伊芝低下头,珍重的贴着老太太的手心,“妈,是我,小芝。”
护士闻声走过来,询问了老太太的意愿,给她注射了止疼的药物。
躺了半晌后,精神状态恢复了几分,视野范围也清楚了许多,老太太让王伊芝帮忙调整了一下病床高度。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比谁都清楚自身的状况,死亡距她不过咫尺之遥,可是想到那边有人在等自己,就宽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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