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零星的坐着几个散客,三言两语的聊着天,干燥的空调风吹在人脸上,平添许多闷热感。
薛秒百无聊赖的托着腮,看向窗外,意外瞥到一簇紫色的花团,对面的墙角种了株木槿,开得正盛,她抽了张纸,掏出笔开始勾勒花树的轮廓。
钟敛渠静静地看着她作画的模样,在细腻的笔触中,略微浮躁的情绪渐渐沉淀,双手交叠着抵住下颌,坐姿闲适松弛,不动声色间朝薛秒的方向靠近几分。
临近正午,淡金色的日光穿过玻璃,落在薛秒白净的脸上,她垂着眼,睫毛细细长长,如同笔下花叶的线条般柔和。
在这样悠然的氛围里,钟敛渠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也坐靠窗的位置,一年四季都都能看到白兰树浓绿的阔叶。
他看书时,薛秒在旁边微微笑着画漫画,小方格里塞满了巧思妙想。
少年总觉岁月长,忽回首,才发现漫漫时光不过白驹过隙。
钟敛渠看得太专注,薛秒抬眼,对上他温润的双瞳,愣了一瞬,然后在纸上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
钟敛渠失笑,伸手戳了戳小女孩圆润的脸。
“这么恩爱啊?”
黄思蕊挑起眼梢,语气里满是不屑,将设计张扬的链条包随手扔到桌上,险些撞翻咖啡。
钟敛渠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你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那又怎样。”
黄思蕊理所当然的瞥了他一眼,本想继续不屑,但目光还是忍不住为他停留。
距离退婚那次见面,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她本以为已经记不清钟敛渠的模样,如今觉得他留下的印象依旧深刻。
眼前的男人依旧斯文清隽,玻璃镜片之后的双瞳澄亮如湖水,但细看能察觉出他身上的变化。
以往的钟敛渠虽然性情平淡,但更多是游刃有余的松弛感,如今则是颓废的疲态。
毕竟被网暴了半个多月,还能神采奕奕就怪了。
想到这里,黄思蕊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愧疚,但是对上薛秒冷漠的眼神后,又觉得不解气。
她拉开钟敛渠旁边的座位,正要坐下时,被薛秒扯住手腕。
“你干嘛?”
薛秒指着门口贴的标语,“一杯一座,你又没点单,凭什么坐这儿。”
“......”黄思蕊被她这话激得气急,正瞪眼时,瞥见老板赞同的表情,尴尬道,“给我来一杯咖啡。”
然后回头看薛秒,“可以了吧?”
薛秒耸耸肩,收回手,起身坐到钟敛渠身边,“你坐吧。”
语调悠然,宛如施舍般。
“你!”
店里其他顾客看到这架势,都投来八卦的目光,黄思蕊本以为今天是钟敛渠单独来,还打扮了好久,眼妆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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