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广善骂完以后心里也不是滋味,看到姐妹俩凑在一块儿说话,心里觉得舒缓了许多,咳了两声,把手机还给薛秒,“那什么,爸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有心的。”
说完,他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抬起手按着太阳穴揉了两下,从指缝中打量薛秒的表情,然后唉声叹气的说,“这喝酒的确误事儿,喝了酒,这说个话颠三倒四的。”
“可不是,我可跟你说,今天要不是看到秒秒要来,我是绝不会让你再碰半滴酒的,上次体检医生就说你肾不好......”继母絮絮叨叨地念了一通,将酒瓶从桌上收走,讪笑着看向薛秒,“你爸他是看你来了,高兴,多喝了两杯,其实他的肾.......”
她微微侧过脸,朝薛广善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捂住肚子,踉跄着往椅子上坐。
薛秒看出这两人在一唱一和的造台阶下,也懒得起争执,神色淡淡地提醒父亲,“你捂的地方是肝。”
薛广善神情一滞,松开手,端起水杯继续喝水,时不时瞥她两眼,撞上视线,又抿着嘴移开目光,五十多的人了,比小孩儿还别扭,
薛秒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通话中】三个大字,愣了一瞬。
电话那边的钟敛渠此刻比她还尴尬,他觉得是自己这通电话打得太不合时宜,居然引起了一场“家庭战争”,实在是愧疚,不敢说话,也不想挂电话。
“喂,你还在吗?”薛秒深谙他不善言辞的性格,自己先打破僵局,“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钟敛渠听到她淡定的语气后,紧绷的心弦松弛许多,“在。”他下意识重复握拳的动作,指节曲起又松开,眸光忽闪忽烁,“那天晚上你说我可以选择你,是真的吗?”
薛秒闻言,想起自己那句出格的“求婚”言论,唇角动了动,耳廓渐渐泛起温热感,半晌后,她点头,然后意识到钟敛渠看不到,轻轻嗯了一声。
盛夏时节,日光如潮水一般铺在地面上,树影深深,连风声都静默。
钟敛渠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急促蝉鸣,在他脑海里越来越响亮,波澜一般汹涌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缓,“你,不是开玩笑的对吧?”
反问句反而显得他心虚。
薛秒只好更认真的说:“不是。”
钟敛渠彻底松开手,别过脸,带着尘埃落定的安心感,缓缓舒了口气,“谢谢。”
“你......和黄思蕊都说清楚了?”
“嗯。”钟敛渠知道她的顾虑,温和道,“我这边都处理好了,只是想找你再确认一次答案。”
薛秒听着他从容的语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她都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没想到钟敛渠默默的处理着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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