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河边,他忽然喊她的名字,也是存着这样莫名的心思。
即便入了夜,蝉鸣依旧绵延不歇,在香樟树里汹涌着。
钟敛渠看着薛秒平静的双眸,渐渐变气馁。
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可他越想越觉得困惑,就算薛秒告诉自己又怎样呢?
毕竟已经错过很多年了。
钟敛渠被矛盾的情绪主宰着,像是在沙漠里溺水的人,自我拉扯着,瞳孔黯淡许多。
“对。”薛秒压下情绪里的微澜,有些歉疚的偏了偏头,靠近钟敛渠,试探着说,“对不起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钟敛渠垂下眼,从她光洁的前额望下去,在夏夜里,她的眼睛清明似朝露。
柔软,润泽,让他觉得舒服了许多。
“没有,我就是有点惊讶,而且......”钟敛渠伸手将她眼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叹了口气,“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别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轻描淡写的语气里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自己还三番两次的提到她的伤心事。
实在不是个合格的老朋友。
年纪越大,越擅长怀念,在沉重的现实里,追寻着轻飘飘的回忆。
对于钟敛渠而言,薛秒身上有他非常珍惜的过往,有童真与欢喜,也有纠葛和遗憾。
每看到她一次,遗憾的感觉就轻一分,但另一种莫名的遗憾又重了一分,总也得不到平衡。
“真的对不起啊。”薛秒也伸手把有些凌乱的碎发抹开,静静觑他面色,的确觉得心虚,“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因为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钟敛渠听到结婚这个词时,彻底从恍惚里回神,先前碰过薛秒的指尖微微发着烫。
像是被火苗灼了一下。
他迅速恢复理智与从容,笑了笑,“没事儿。”顿了顿,同薛秒道歉,“我之前说的那些,你也别放心上。”
薛秒想到他那句迟来的百年好合,无谓地笑笑,“我没事儿,倒是你别被影响结婚的心情。”
带着客套的抚慰,越说越疏离。
最后两人都缄默不言的站在闷热的街道上,过往的车辆留下鲜艳霓虹,更衬出他们神色淡薄。
过了几分钟,薛秒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钟敛渠点头,“嗯。”
颓唐且茫然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快结婚的人。
之前看到的那幕狗血剧又回到薛秒的脑海里,她琢磨着,难道钟敛渠已经知道自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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