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监控离得远, 也模糊,看不清楚他面上表情,所以根本猜测不到他去那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担心?或是——
应棉朵不敢猜测。不忍心猜测。
现下这个时候, 应棉朵看着面前的晏停,在心里悄悄告诉他:没关系的停停, 他不爱你, 我爱你。
而且我也相信, 如果阿姨在, 她也会爱你。很爱你的。
……
应棉朵把那些东西全都抛到脑后, 对着晏停微微笑着,“你昏睡了这么久,现在还太虚弱了,所以不能开口说话。”她悄悄用指尖在他脸颊上戳出一个小酒窝样子, 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说, “等你好些了, 也要说给我听的, 知道吗?”
晏停没有回她的话。
他勉强抬起左手, 抓住她在自己颊边作乱的手到掌心里施力握了握。目光始终看着她。
应棉朵也不知为什么, 像是被他这一下握住了心脏。一阵的酸胀。
紧接着鼻尖泛起一股酸涩。
一直忍着的情绪蓦地上涌, 眼眶泛红前一霎, 晏停却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掌心压在应棉朵脑后,让她脸靠到他颈窝那。他听着耳边一小声一小声的啜泣声,视线越过她, 看着对面时钟的数字一点点往上跳动。
整整大半个小时过去,耳边的低泣声才渐渐消失。
晏停手去摸应棉朵的脸,想给她擦眼泪,被她轻轻拨开。她自己伸手够到旁边的抽纸,胡乱在脸上、眼睛上擦了擦,又擤了擤鼻涕,才顶着红红的眼睛和鼻头从他颈边抬起头,看他。
应棉朵想给他道歉,是自己那天不小心说错话了,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门口传来脚步声。门上传来两声轻敲,随后见山诣青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儿的人一起进来。
山诣青看到晏停醒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再看眼睛鼻头都红红的自家姑娘,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还是免不得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给晏停检查了下基本情况,问旁边自家闺女,“停停什么时候醒的?”
应棉朵看了眼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前。”
“都醒一个小时啦?”
站在山诣青身旁的男人看着约莫四十出头,闻言故意夸张的开口,“小丫头,男朋友醒了不赶快叫医生过来,是不是光顾着亲亲我我了?”
说话的男人名叫耿迟,以前在山诣青门下读的博士,前两年刚被评上副主任医师。他人从年轻时看着就吊儿郎当的,但其实遇到专业上的东西从来不含糊。这十几年,也一直是治疗晏停团队里的核心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