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道,“老头子,你不是说家里整日空荡荡的,今日孩子们都回来了,你那嘴就那么金贵,不能跟孩子们说几句暖心的话?”
沈老太爷眼睛一瞪,“就你老婆子话多!”
他端起酒杯,“来,吃酒!”
男人们吃酒,女眷们今日也有米酒。孟氏开玩笑道,“娘,您不是说家里空荡荡的,赶紧给文清说个媳妇,过个一二年,家里才热闹呢。”
沈文清闹了个大红脸,“三婶,我明年要考县试呢。”
潘氏心里也堵了一口气,就是想等明年开春儿子能中县试,到时候说的亲事也好看。
沈老太太打圆场,“那还得你们这些做婶子的跟着一起多费心才好。”
旁边的潘氏忽然来了一句,“文清迟一年早一年倒无妨,他又不是姑娘家。”
这一句话,让整个席面安静了一息。
孟氏立刻道,“还是娘和大嫂沉得住气,我们文松才十三岁呢,我有时候看到好姑娘眼里都馋。”
沈文松一呆,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沈家四个男孩,沈文清最大,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往下是十三岁的沈文松,然后是十二岁的沈文岳,最下面是十岁的沈文墨,沈珍珠姐妹卡在沈文清和沈文松中间。在沈文松没出生之前,家里只有沈文清一个男孩,故而沈老太爷非常看重长房和长孙。
沈珍珠笑看沐氏一眼,狗改不了吃屎,不管经历了什么,大伯娘都难以改变本性,拉踩妯娌是刻到她骨子里的目标。沐氏也笑,她爱吃什么吃什么,与咱们无干系。
母女两个眉眼传话,一起嘲笑潘氏。潘氏似乎看到对面母女两个的不屑,心里更加郁闷。她看了看儿子,就算儿子明年过了县试,比沐家的小子还是矮了一头。
阿弥陀佛,神天菩萨保佑,让沐家父子一起落榜才好。
众人一起打岔,把潘氏刚才一句不中听的话混了过去。沈宝珠尴尬地对着堂姐笑了笑,潘氏不止一次在女儿面前抱怨,因着沈珍珠不肯嫁人,压得底下的弟弟妹妹也没法说亲。沈宝珠知道亲娘现在和外祖家闹崩,心情不顺,并不曾与她争论。认真理论起来,沈文清才是前头最大的那个障碍。
沈珍珠一心干饭,只看碗不看脸,还不时给旁边的沐氏夹菜,看的旁边的孟氏羡慕不已。她倒是有两个儿子,没一个记得给亲娘夹菜。
那边爷儿几个一边吃一边喝,女眷们很快都下了桌子,沈珍珠借故铺子里没人照看,提前带着沐氏走了。
一出大门,沈珍珠就觉得空气一新,“娘,您回去歇着吧,我去铺子里。”
沐氏拉着女儿的手,“莫要在意你大伯娘的话,听说最近潘家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沈珍珠啧啧两声,“那样一来,潘家从大伯娘这里抠过去的银子就不用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