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见沈复年夫妇没来,立刻拿出长辈的气势,“你做了几天掌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样跟长辈说话?”
沈珍珠烦死了这个潘氏,把旁边的一个小茶杯拎起来哗啦一声扔到潘氏脚下,“我不知天高地厚?我至少没去撺掇人放火,你知不知道那天夜晚要不是毛毛回来报信,整个十字路口烧了起来,把全家都卖了也赔不起!”
她一发火,立刻压制住了大家的气势,沈珍珠继续指着潘氏骂,“我娘说的一点没错,你个没才干的东西,成日家在家里就知道嫉贤妒能、指桑骂槐,不知道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有本事,就知道背地里阴人。长辈,你们也算长辈?谁家亲兄弟背地里捅刀子的?谁家长辈整天巴望着侄女铺子关张的?”
沈珍珠说得太快,稍微歇了口气,“祖父,祖母,这次事情牵扯太大,咱们家里是处理不了了,都交给吴里长吧,吴里长为人最是公道。”
沈老太爷的声音十分阴沉,“你大伯父说得难道有错,你若是完不成任务,铺子不应该交给家里?”
沈珍珠哈了一声,“好哇,我算是知道大伯父为甚这样胆子大了,原来是有祖父撑腰呢。”
沈老太爷爆呵一声,“你个小畜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沈珍珠继续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祖父,您尽管骂,您骂的越狠,我就要十倍百倍地还到大伯父身上。大伯父这等人品,文清以后不用去学堂了,也不用说亲了。万一媳妇太出色,公婆嫉妒,好不好的就把人家弄死,那可太难看了。这等杀人放火之事,肯定要报官。让我想想,主犯至少是三年流放,从犯呢,嗯,至少得一年吧。”
说完,她掰着手指头算,“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又不参加科举,不怕被大伯父连累。啧啧啧,文清真可怜,要被你爹连累死了。不光如此,连文松和文墨也要被牵连。祖母,完了,咱们家的儿郎要被一锅端了。”
沈老太爷就要暴起打人,沈老太太一把拉住他,“你坐下。”
沈老太爷瞪眼睛,“这等目无长辈的东西,不打死留着干什么?”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她只是目无长辈,你儿子目无法纪,更该打死!”
沈老太爷顿时萎靡下来,怏怏地坐下。
沈老太太开门见山,“珍珠,既然你爹娘派你来说和,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要求?”
沈珍珠也不矫情,立刻开始提要求,“第一,分家,我们家要和大伯父得到一样多的东西,铺子是我娘的,不能参与分家;第二,把吴里长和隔壁郭大伯叫过来,大伯父当众给我爹道歉;第三,分家后,我们搬到西街去住;第四,大伯父赔我五十两银子!”
潘氏第一个叫喊,“你怎么不去抢!”
沈珍珠把帕子一甩,起身就要走,“你们不答应就算了,那就让吴里长去报官吧。”
沈老太太立刻道,“珍珠坐下。”
她转头看向沈复生,“我问你,你是愿意私了,还是愿意让吴里长来处理?”
沈复生看了一眼双目空洞的沈文清,内心一阵剧痛,这个大儿子是他所有的希望,如果被沐家赶出学堂,别的学堂也不一定会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