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他们走后,他气不过的答应了把妈妈分她一半。
他最早认识的那个顾卿,是个娇气又黏人的小团子,是分散了妈妈大半精力和关注的小讨厌鬼。
可后来,她被迫学会了懂事,学会了小心翼翼的讨他们开心,努力的不给他们添麻烦,哪怕被鱼刺卡到喉咙发炎高烧不退,在王妈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都只会准确无误的说出他喜欢的鱼片粥。
那一年,顾卿只有三岁。
她在该任性的年纪太早的学会了懂事和迁就,而他用了整整十四年才让她学会了应有的任性。
顾卿不是顾家人,而是他的人,是他随沉宠着护着教了十六年比命都重要的心肝宝贝。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配为人父母,更不配在他面前提起卿卿。
“随沉,你到底肯不肯帮忙?”被小辈顶撞,顾父有些气急败坏。
随沉抬眼勾唇,“我在等着听顾氏的丧钟。”
“竖子!”顾父怒而拍桌,手边的玻璃杯被他带倒,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破碎的脆响,仿佛是最后的悲啼。
“阿沉,你没事吧?”听到这一声,顾卿忙开门进来,直奔随沉身边,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两个来回,见没什么伤口才放下心来。
看着地上四散的碎玻璃,顾卿皱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向顾父,“爸,有话怎么不能好好说,阿沉腿不方便,你乱摔东西会伤到他的!”
“没事。”随沉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带到自己身边的位置,笑意更深了几分,挑衅一般的抬头,“顾先生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吗?”
顾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瞪了一眼呆立在门口的顾婉,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走!回家!”
“阿沉,你为什么和爸爸吵架啊?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顾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嗔怪道。
随沉抬手轻轻蹭了蹭她仍旧粘着巧克力碎屑的嘴角,笑问道:“那我们要是真的打起来,你帮谁?”
“你!”顾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不能让爸爸欺负你,我帮谁要看谁做的对,哎呀……也不对,你们为什么要打起来啊!”
“小笨蛋,逗你的~”随沉揽住她的纤腰将人抱在了腿上,偷笑着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俯身脱下了她的拖鞋扔在了一边,“洛言,立刻让人把地毯扔掉,换一块新的。”
她总爱赤着脚满地跑,可千万别有玻璃碎扎到她。
下到一楼,听着那些若隐若现的对话,顾婉抬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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