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晗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他蠕动了嘴皮子,好一会才道:“火灭了以后发现,人……都堆在门后,垒了几层……可梁大人却说门是开着的……”
“你说的梁大人,是知府梁有为吗?”丁牧野问道。
田晗便摇了摇头:“不是,是当时的知县大人,也姓梁,同知府家也无亲缘关系。”
几人听了都有些震惊。
卫常恩心下有些预感,问了句:“梁鼎才?”
田晗点头:“对。正是这位梁大人。”
丁牧野闻言,一张脸结了冰似的。
“我查询了当年的要记,内容并不详实。”卫常恩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又轻轻问他,“田师爷可还记得旁的细节?”
田晗就有些为难:“也不是不记得。只是要记上的内容,便是知县大人说给草民听的。梁知府那会只同梁大人细说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草民亲见的便是火灾现场,当时花厅正门外确实有一匹烧死的马。马厩也确实付之一炬。草民那会只有些想不通,马厩离后院花厅也有些路,还得拐个弯才到。便是身上着了火,马儿吃痛,怎的就刚好没头没脑地往花厅撞。撞也就撞了,起火了怎的就没人逃出来……”
“你可曾见过梁知府本人?”卫常恩不知怎的,就问起了这个。
田晗摇头:“火灾前草民才上任,并无缘得见。火灾后梁知府很快离开了,草民也未曾得见。”
卫常恩忽然就起了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她心下如擂鼓,莫名有些紧张。见田晗正有些懵,她强压心神,又问他,“除了知府本人,梁家一共二十三口人全死了?”
田晗踟蹰了一下:“知县梁大人是这般说的。确实也收了二十三具尸首。”
“田师爷,当年未尽之事,想必你也耿耿于怀。”卫常恩有些劝解,“若是有旁的事,烦请您一并说了。人命关天,若能查出真相,也好叫死者安息。”
田晗闻言,有些出神。很快的,他忽然转身,把家里大门给关上了,随即走近丁牧野他们,压低了声音道,“当年火灾,还有一人在场,现下还活着。”
丁牧野神色一震:“是谁?在何处?”
田晗就又凑近了一些,身上的猪肉油腥味熏得知县大人屏住了呼吸。
“那人也是倒霉,原是个给灶下送菜的,与梁家夫人的婢女相好。那日梁家家宴,他送完菜后去寻了相好的叙旧。”田晗挤了挤眉,试图希望知县大人明白他的意思,“开宴后,婢女离开了。他不小心在婢女房里睡着了。等睡醒便发现前头火光冲天 ,马不停蹄地便跑了。”
“你是何处听来的?”丁牧野皱眉,假装不知晓他挤眉弄眼的意思。
田晗道:“他自个和草民说的。草民离开县衙后,他寻上门来,问草民当时的事。草民便也只讲了今日这些,他听完后脸色不太好看,听说后头没几年就出家礼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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