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常恩斜了他一眼。
方熠还在气恼:“十两银子可是好大一笔银钱!草民气得要死,去了草花巷四五次都没堵到他。前夜好不容易瞧见他,便赶忙跑了下去。可他诸多狡辩,草民便同他争执了起来。”
“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用上一年了。确实是……好大一笔银钱。”丁牧野道,“所以你一气之下,便杀了李兆良,是也不是?!”
方熠大呼冤枉:“冤枉啊大人!草民同他吵了一架,随后又来了一位道士,还拿言语恐吓草民。……草民一人之力哪里能打得过他们俩啊。草民就……回去住处了。”
说着就低下了头,一个劲喊着冤枉。
“你说,又来了一位道士?”卫常恩问道,“那他与张家村那道士,是否为同一人?”
方熠就愣了一下,随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是是是。前夜天太黑了,没瞧清那人样子。那日张家村外草民也没怎么注意他的长相。但草民唱戏的,素来对声音敏感,他们声音是一样的,确实是同个人。”
“你说你争执后便回了住处,那是何时?可有人替你作证?”丁牧野问道。
“草民回到房内,气得睡不着。过了好一会,更夫便打了更,恰好子时。”方熠神色又颓丧起来,“可……院里人都睡了。并无人瞧见……大人,草民真的没有杀他啊!”
李兆良子时过后才遇害,方熠并不知他遇害的具体时辰。可见方熠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也没必要先行收监。
丁牧野道:“本官会派人去核实你所说的事情。因无人为你作证,仍不能排除你的嫌疑。这几日你还须留在县城,莫想寻机跑路。你且放心,若你所言属实,本官自会还你清白。”
方熠伏首,涕泪俱出,脸上的铅粉被眼泪冲刷出了两条沟壑。再抬头时,三柳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他要起身了,卫常恩又问道:“方熠。你说你去找了李兆良数次。这期间可有撞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方熠一听,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又跪了回去:“确实有一桩事!”
“草民头次去找李兆良时,瞧见他同一人在巷子内吵得面红耳赤。他们见我过去,急急忙忙分了开去。”
“你可知那人是谁?”丁牧野探究道。
方熠摇头:“草民头次来周县,并不认得什么人。那人离开时背对着我,不知长甚模样。可李兆良最后那句话我可听得真切。”
“他说。王得昌!你若敢将我的事说出去,我便把你的龌龊事嚷得全县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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