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现在的自己,或许会更从容一点。他不禁这么想。
“零?”
安室透给这突然的叫喊吓了一跳,扭头看到一位妇人提着菜篮子站在身后不远处。一脸惊讶混着喜悦。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看错了,看来还没老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那位妇人正是回忆的主角之一,西九条薰的母亲,西九条惠子。虽然已是年过半百,惠子女士仍是十分漂亮,仿佛岁月织就的沧桑只是化成了一团薄雾似的轻纱,给她披上了几分朦胧的温柔。
她往前走了几步,微笑着说:“下午好,零。”
“伯母,下、下午好。”突如其来的相遇打乱了安室透的阵脚,他难得露出窘迫的神情。
只见过几面,他没想到西九条惠子仍认得他。
对卧底的安室透来说,这是很危险的。
“既然到了这里,不如上家里坐坐吧。”
但是面对西九条惠子的邀请,他发现自己无法将拒绝说出口。
“先喝点茶吧——”佣人将红茶端上来后便退下了,氤氲的茶香里,安室透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神经绷得比面对琴酒还要紧。
西九条惠子一边同他左一句右一句地闲聊,一边在储物柜的抽屉里扒拉着,像在找什么东西。低声嘀咕道:“奇怪,放到哪里去了?”
安室透抿了口茶水,试探着说:“是要找药水和创可贴吗?”
“被猜出来了啊,零还是这么厉害。”
“刚才回来的路上注意到您走得有点别扭,就在猜是不是鞋子磨脚,进门换鞋的时候看到您后脚跟磨出的血痕了——药水的话,我看到似乎是放在电视柜上的小盒子里。”
“真的欸。”西九条惠子说着,从电视柜的透明小盒子上方拿出双氧水、碘伏和医用棉签。“那创可贴呢?”她自然地询问安室透,好像后者也是家里的一员。
安室透迟疑了下,视线飘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对不起,我只记得小薰习惯把创可贴放在哪里。”
“那就一起去拿出来吧。”西九条惠子好像把这当成了探险游戏一般。
安室透想到他拜托风间裕也查到的消息。那封没能送达的信、离开公寓的小薰、四处奔波的小薰、最终杳无音讯的小薰……在他未曾参与的那五年,原来她并未像他想象中那样生活在父母身边,而是在某一天失踪后,再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