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男孩张了张嘴,过了一会才问她。
“你还差人替你去死吗?”
“……什么?”
他的脖子到肩膀有一道很长的刀伤疤,模样陌生,应当没有见过。
“我说,”男孩子又重复一遍,“你要不要我替你去死?”
戴西西一时失语。
男孩的脸颊和四肢带着孩子特有的软肉,神情却像个大人,皱着眉头,嘴唇抿紧,很认真的样子。
此时是午后,阳光有些炙热,他拎着垃圾袋,鼻尖上渗着小汗珠。
戴西西抬手轻轻擦去。
“不用,谢谢您。”
男孩子追问:“那你还差什么?”
她忍不住轻微的笑了一下。
一朵透明的雏菊凝结在掌心,男孩不明所以的接过这朵花。
她的声音较往常更低,因而放得轻柔缓慢,显出几分温柔。
“我差一个您的笑容。”
男孩后退一步,脸立刻涨红了,紧紧捏着那朵水雏菊,转身像只小小的刺猬一样飞快跑远。
“那、那你等着!”他大声说。
垃圾袋里的玻璃酒瓶被他甩得哐当作响。
过了一会,他去而复返,力气很大的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给你!”他有些慌张,“不用还我!”
这次也没等她回答,急匆匆的跑掉。
戴西西低头,掌心里是一张照片。
男孩戴着渔夫帽,怀里抱着鱼叉,冲镜头开怀大笑。
……
一路上,被几次问到同样的问题。
颤巍巍的老人,漂亮的女孩子,正在做活的男人。似乎是他们担心,那个赌局并未结束。
“还差人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呀!”
她把年迈的老人扶回屋里,给女孩子的裙角镶水线边,帮男人收拾摊子。
非常平凡的、普通的日常。说出这句话的他们,全都带着笑容。
仿佛为了那个赌局,为了她的命,可以随时放弃这样的生活。
砰咚。
砰咚。
心脏平稳的在胸膛中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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