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装模作样的挑衅眼神都染上她所熟悉的色泽。像是试图伺机咬住猎物脖子的野兽,总会安静地蛰伏。
她探出另一只手抚向他的耳后,手指沿着颈侧倾斜的肌肉缓缓向下,最后与不可控滑动的脆弱喉结稍纵即逝地轻碰。
“我还喜欢你的喉结。”她继续说,“它总会告诉我一些秘密,比如——你的紧张、渴望与口是心非。看起来,它比你更诚实。”
“所以。”她偏头,神色像是一本正经地在教什么课, “用这些地方来勾引我,效果会更好。”
“啊对了,还有——”她的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衣领后,略用力地向下滑落。
这一次,她的话只说了一个开头,世界便蓦然翻转解离,仿佛在一瞬间泄下幕布,微弱的光芒在缝隙里若隐若现。
被困于椅背与男人宽阔的胸膛间,她的两只手腕轻松地被捉住钳制于头顶之上。
他主动出击时,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或反抗的余地。
也完全没有必要。
挑衅如果得不到激烈的回馈才是无聊。
他的沉默漫长而危险,视线在她身上逡巡。
毫不收敛,但并不是失控的前兆,而像是将过分克制的本性释放出冰山一角。
像猫科动物的哈气与示威。
逆着光看不清晰,或许多少还有些恶意。比如那种人类原始的破坏欲。
她很熟悉被这种目光死死盯着的感觉。
躯体在晦暗中本能地紧绷了一瞬。细微的颤抖被睫羽泄露,像蝴蝶翕动翅膀,在观者的血脉里掀起巨浪。
空气都仿佛沸腾起来,像是置身于总使人汗津津的盛夏烈日之下,在干涸的沙漠中幻视出扭曲的海市蜃楼。
“你还是会害怕的嘛。”
他哑声发笑,手指似痉挛般不可控地用力,却完全不至于让少女感到疼痛。
“我本来完全不准备做什么的,——本来。”
最开始,只是很想要一个拥抱而已。
像是能够嵌入他骨骼里一般的拥抱,感受她的体温、呼吸与气味。
在她耳边说无数遍的「喜欢」。
那种看到她就觉得心情大好的「喜欢」,那种想要一直一直待在她身边的「喜欢」。甚至是那种好像可以没有任何欲念的「喜欢」。
——分开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
然而一见面,事情就又变得不可控起来,她的坏心眼和小心思总能轻易奏效。
好像必须紧紧纠缠在一起才可以,感受彼此的心跳,用这种用非语言的传播来明示羁绊。
她总这样。